/ 有些缘是缘,有些缘是孽。
在他手里死了三次,怕就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孽债。
她不想嫁一个把权势看得比她重要的男人,也不想嫁一个让她感觉太过沉重的人。
她对秦书淮的感情本来也就浅薄,如今时光甚至把那唯一浅薄的感情也磨灭,秦书淮于她,早已是少年记忆,如晨间露珠,月下萤火,太阳升起那刻,都了无踪迹。
两人沉默了片刻,周边有了响动,秦书淮低头道:“我回去了。”
“王爷慢走。”
秦书淮没说话,他抬头注视着秦芃,似乎在等待什么,秦芃有些不理解,好奇道:“王爷?”
秦书淮低下头,遮掩道:“没……没什么。”
说完,秦书淮便转身跳墙走了。
等秦书淮走了,秦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风风火火冲进白芷房间,白芷还睡得迷迷糊糊,被秦芃摇醒,秦芃激动道:“白芷!秦书淮来找我了!”
“什么?!”
白芷猛地惊醒,立刻拔出枕边长剑,秦芃一把抓住白芷的剑,安抚道:“走了走了,你冷静一点。”
“他来找你做什么?”
白芷睡得有些迷糊,满脸懵逼,秦芃将秦书淮的话说了一遍,白芷理了理,终于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他大半夜做梦梦见自己已经死了的妻子,心里很伤感,然后想起来你和妻子很像,就过来抱了抱你,不但给了你解药,还把科举这事儿让给了你?”
白芷觉得世界有些玄幻,好久后,她才憋出声:“他怕不是吃了什么坏了脑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
秦芃点点头,继续道:“不仅这样,他还打算给我介绍一门亲事。这门亲事对象是我以前暗恋过的一个对象,这人出身不高,不高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可他挖出来了。”白芷阴测测开口,冷声道:“为了坑你做到这种程度,这王八蛋也是不容易。”
“对,连我暗恋过一个寒门子弟这种事他都能挖出来,简直是为了打压我到了不折手断的地步。”
秦芃认真开口:“我感觉他现在打算用怀柔政策对我,消磨我的意志,等我糊里糊涂嫁了个人,失去了卫家和未来丈夫的支持,以后他要对付小铭就没有什么困难了。”
“无耻之尤!”
白芷义愤填膺开口,两个女人起了身,斗志昂扬,准备着上朝和秦书淮撕逼。
而秦书淮回了房里,立刻就倒下了。
江春一把扶住秦书淮,焦急道:“主子你没事儿吧?”
秦书淮摇了摇头,江春这才发现,他已经发起高烧来。江春赶紧将秦书淮扶到床上,让人叫了大夫过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将赵芃的牌位拿了过来,焦急道:“主子,王妃在这儿,您抱着,抱着可能就好一点了。”
秦书淮:“……”
这个属下大概是没救了。
“把牌位烧了。”
秦书淮闭上眼睛,有些疲惫道:“把赵芃的牌位烧了,灵堂撤了。”
江春微微一愣,随后害怕起来。
秦书淮撑到今天,唯一的支柱就是赵芃,连赵芃的牌位都要烧了,怕是根本就没了活下去的意思。
江春“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扑倒秦书淮身上,红着眼哭喊:“主子你不能啊!王妃虽然去了,可你还有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往下走,您别放弃啊!说不定王妃还有救呢?主子……”
江春哭得秦书淮头疼,他虚弱开口:“别哭了,头疼。”
“主子你一定要撑住……”
“她活着。”
“谁活着?”江春豁然抬头,秦书淮闭着眼睛,言语中全是苦涩:“赵芃。”
他没说芃芃,没说我妻子。
以往他总要用这样亲昵的词语,展示着他特殊的身份,暗示着所有人,他对赵芃的感情以及赵芃在他心里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当她活着,秦书淮却用了这样冷漠的语气叫出了她的名字呢?
江春有些不明白,他脑子比较简单,可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活着……活着就接回来啊!主子您说她在哪儿,我去给你接回来。”
“王妃要回来了,”江春有些激动站起来:“她……”
“她不回来了。”
秦书淮觉得每句话都说得十分苦涩,艰难道:“她嫁人了。”
“嫁……嫁人了?”
江春有些懵逼,但脑子简单的人总是能很快做决定,他一拍手,立刻道:“嫁人没关系,活着就行,咱们把她抢过来!主子,咱们就不道义这一次。”
江春拔刀:“您说,她嫁到哪家了,我去抢!”
“卫家。”
江春:“……”
他把刀放了回去,抓了抓头:“那个,主子,要不我们从长计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