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打电话, 只说周然晕倒了。二老急急忙忙从家里赶出来,坐上于冬荣的车准备一道去医院。
只有于泽铭一个人被落下。
方芳看看于泽铭, 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于泽铭也是潇洒,顺手招了辆出租车钻进去就走了。
人群散开,刚才的喧嚣归于平静,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周家父母一路上紧张地不敢说话,周父则叹着气,周母更是默默流着眼泪。方芳在一旁安慰着,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也有些不同寻常。
于冬荣看看后视镜,他观察了周父一段时间。周父全程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紧锁着眉头, 偶尔看看周然也是摇头晃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根本不是担心的样子。
于冬荣问:“周然这种情况发生过多少次?”
周父先是一顿,然后看着于冬荣道:“有几次了。”
于冬荣又问:“他是什么病?”
周父闻言沉默。
周母那不决堤的眼泪又开始狂流。
周家父母这番模样着实让方芳担心,小姑娘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方芳想当然地将周然与不治之症对号入座,否则,他也不会突然要求更改婚期。一路上方芳都在自责,她该早一点发现的,早一点让周然去治疗的。
赶到医院后于冬荣准备去挂号,周父忍不住按着于冬荣的手臂,叹息道:“挂精神科吧。”
于冬荣怔了一怔,可看周父的神色,不用多余确认。
远在北京的初希怎么都没有想过周然会有精神问题,而且是精神分裂。于冬荣本是不打算告诉初希以免影响她的状态,可初希打来电话再三询问。
这下初希可真的没有心思参加比赛了。
初希说要回洲南市看看周然,吓得王阿蔡差点没心脏病发。这个比赛的关键时刻,王阿蔡可是指望着初希能够一举成名。初希说要订机票,那是马不停蹄的就行动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还有比赛,以及身后支持自己的歌迷。她的这番任性让王阿蔡始料未及,不得已,王阿蔡跪下来求初希先参加完比赛。
王阿蔡噗通一声跪下,双眼通红,他一个四十好几的大男人,没有天大的事情不会轻易下跪。
王阿蔡这一跪,简直让初希受到惊吓。在她看来,这个比赛不参加也没什么,可没料到王阿蔡那么重视。天人交战的初希,连忙扶着王阿蔡起来。
王阿蔡不肯起来,委屈地说:“你别扶我,只有两天的时间,参加完比赛你要去多久我都不拦着,可现在请你大发慈悲。”
初希何德何能。
另外一头的洲南市。
周然有精神问题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方芳父母的耳里,于是一场争吵在所难免。
方芳的父母气呼呼地跑到医院找周家父母理论,这两家都快成亲家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周然原来有神经病,气得儒雅的周父有种想跟人拼命的冲动。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你们周家到底是什么蛇蝎心肠。”方芳的父亲指着周父的鼻子,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跟人说话。
周父一言不发坐在角落,只有周母哭着喊着道歉。
方芳当场就被父母拉回了家,她的惊讶程度也不小于父母。
“但凡有一点良知的家庭,都不会瞒着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在害人啊!”方芳的父亲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不过幸好幸好,幸好这婚还没结。
方芳母亲则抱着她一直轻轻抚摸,“别哭女儿,这不是你的错。”
回去的路上方芳也是一直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她在想,周然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得精神分裂?
于冬荣是在医院挂完号就走了的,他和周家无亲去故,帮着送来医院又挂号也算是尽到了责任。
刚好都是在人民医院,于冬荣也就直接去了父亲的病房。
于世历术后反应都很正常,这段时间下来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于冬荣回来的时候陈曼丽正在插花,见儿子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于冬荣摇摇头,关怀了一下父亲的情况后,转头又去跟初希煲电话粥去了。
陈曼丽以为自己儿子还在为情所困,不免谈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的于世历见状,故作漫不经心,问道:“你又怎么了?”
夫妻间几十年的默契,于世历多少也是猜到陈曼丽在想些什么。
陈曼丽有一天在医院见到那个女孩了。那天一大早,于冬荣像往常那样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陈曼丽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初希是跑来给于冬荣送夹克的,前一天晚上她在商场闲逛,一眼相中的衣服。服务员当时问男方尺寸的时候初希一时答不出来,最后指了指模特说就是那样的身高和身材。服务员立即露出羡慕的目光。初希迫不及待地就想看到于冬荣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果不其然,无比帅气。
那时住院部的门外,秀气的初希抱着于冬荣,嘀喃着情侣之间的蜜语。
陈曼丽粗粗看了看初希,对她的印象实在太好。
人们常说的外貌优势在哪里都是受用的,初希是该感谢父母赐予自己的这副皮囊。
窗台上简单的玻璃瓶内插上好看的鲜花,整个房间都显得盎然生机。
陈曼丽转身,说:“我这儿子那么好,也就你一天到晚的挑刺。”
于世历笑,“我儿子好不好我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