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一屋子里的渝军将领俱是站起身子,先是与周玉芹行了一礼,继而便是向着梁建成告退。
梁建成也没挽留,冲着众人挥了挥手,渝军将领们俱是退出了屋子,会议室里便只剩下梁建成与周玉芹二人。
“你怎么来了?”看见她,梁建成面上倒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沉声问道。
“玉芹惦记着司令,所以就来了。”周玉芹微微扬唇,丽色顿生。
梁建成也是笑,“你怕是得了消息,知道江北军会向着川渝进攻,所以才跑来了绍州,是不是?”
周玉芹也不否认,只道;“司令若不想见我,那玉芹回去就是。”
“来都来了,还回去做什么?”梁建成站起身子,向着周玉芹走去。
周玉芹则是向着梁建成微微俯了俯身子,言了句;“玉芹还没有恭喜司令,金陵如今已是唾手可得,司令的大仇即将得报,玉芹也为司令高兴。”
“嗯,”梁建成声音低沉,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说了句;“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便是这一日。”
周玉芹亦是微笑,她动了动唇,吐出了一句;“不知司令攻下金陵后,打算如何处置傅家的人?”
梁建成眸心微动,他没有出声,只向着她看去。
“怎么,司令难不成是要放了他们?”周玉芹问。
“放了他们?”梁建成重复着这几个字,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玉芹,你明知我对傅家的人恨之入骨,我又怎么可能会放了他们?”
“玉芹是担心,司令若对傅家的人赶尽杀绝,只怕司令心里的那个人,会记恨司令。”周玉芹声音极其平静,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她的话音刚落,梁建成唇角的笑意便是隐去了,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只盯着周玉芹吐出了几个字;“够了!我说过,不要提她!”
周玉芹微微一笑,眸心漾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梁建成神情阴戾,他转过身子,走到了窗前,隔了良久,梁建成闭了闭眼睛,刚欲开口让周玉芹出去,就听屋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司令,金陵派了人过来,想见司令一面。”
“看样子,是傅镇涛派了人来祈和,司令不打算见见?”周玉芹闻言,遂在一旁劝说。
“见什么见?”梁建成燃起一支烟,对着屋外吩咐;“把他们拖出去毙了,尸首给傅镇涛送回去”
“是,司令。”侍从领命退下。
纵使周玉芹跟随梁建成多年,心知他的手段阴狠,可此时见着他连来使也不放过,不免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梁建成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抹叹息。
周玉芹摇了摇头,“这一路玉芹也是累了,玉芹就先下去休息了。”说完,周玉芹再不曾和梁建成说什么,只对着他行了一礼,礼毕便是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梁建成一人,透过窗户,遥遥的向着金陵城的方向看去。
金陵,司令府。
“怎么样?梁建成说什么没有?”看到来人,傅镇涛立时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岂料起来的快了些,顿时一阵猛咳。
这阵子傅镇涛的身子每况愈下,渝军兵临城外,求援的电报雪片般的拍往了江北,谢承东却并未增兵,傅镇涛每日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身心满是煎熬。
“司令,梁建成把咱们派去的人全给杀了,眼下尸首就在外面。属下生怕惊着司令,也没敢让人抬进官邸。”傅镇涛的属下声音恭谨,与傅镇涛开口。
傅镇涛心中一寒,浑身近乎瘫软般的坐在了椅子上。
“司令,川渝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江北军已是向着川渝发起了进攻,按理说川渝危急,梁建成应当立刻班师,赶回川渝才对,可看他那样子,倒似乎将川渝拱手相让,也一定要打下金陵不可。”
傅镇涛闻言,脸色更是灰白,他坐在那里,就连声音也是有气无力,透着深深的疑惑,“江南地小兵弱,他何必放着川渝不要,拼死也要来和我作对?”
那属下沉默片刻,道;“司令恕我多嘴,我总觉得,这梁建成的所作所为,倒不像是想要江南,看起来,倒是像跟司令寻仇一样。”
傅镇涛点了点头,“你说的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可这梁建成阴狠狡诈,不论我使出什么法子,也没法摸清他的底细,我的仇家虽多,可大多当年都被我斩草除根,我倒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让他逃了出去。”
“司令,江北的援兵远不够抵挡梁建成,倘若渝军向着金陵发起总攻,属下只怕咱们的兵力压根抵挡不住,等梁建成攻进了城,到时候可就不堪设想了。”
“想当年我将两个女儿一个送到江北,另一个送到川渝,我筹谋半生,没成想,还是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傅镇涛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惆怅。“那梁建成害死了良波和良渺,还有老四和老五,我们傅家和他结下了血海深仇,他这主动找上门了,哪怕江南只剩下一个金陵,我也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一个人倒是罢了,可这一大家老的老,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