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寄居在谢承东府上,再加上父亲病逝,母亲离散,傅子菁小小年纪,即使心性大变,也是寻常。
良沁握着傅子菁的手,和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姑姑让人给你做些家乡的菜肴,你今晚,就和小姑姑一起吃饭,好不好?”
傅子菁面无表情的从良沁的手心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她看了良沁一眼,说了句;“谢谢小姑姑的好意,只是祖母和大姑姑都在等着我,我再不回去,她们就要着急了。”
傅子菁说完,便是从良沁身边走开,径自向着主楼行去。
阿秀瞧着,只看不下去,“小姐,您别理会子菁小姐了,她从小就被老夫人宠坏了,司令宠着您,只怕老夫人平时在子菁小姐面前也没少说您的坏话,您就别管她了。”
良沁明白阿秀说的不错,可瞧着子菁纤细的背影,想起她如今的处境,心里仍是有些怅惘。
回到东院,良沁与母亲一道用了晚饭,谢承东挂来了电话,只道晚上在军营有些急件有批,让良沁自己早些歇息。
听说他不回来,六姨太放下了心,只在良沁的屋子里陪着女儿,良沁有孕到后期,更是能感念母亲当年怀孕的不易,母女两一面说着闲话,一面整理的小孩儿要用的东西,一应的披风,奶嘴,包被,绒毯,摇篮,小床,尿片,衣裳,玩具....等等,不论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但凡孩子能用得着的东西,都是备了齐全,良沁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摇了摇,唇角便是噙起了温柔的笑意。
六姨太一直陪着女儿到了深夜,直到良沁睡着,方才离开。
良沁沉沉睡着,不知过去多久,腹中蓦然传来一股抽痛,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良沁面色发白,察觉到下身涌出一股热流,眸心便是有微弱的惊慌划过,她张开嘴巴,喊了一声;“娘.....”
六姨太的卧室与良沁足足隔了几间屋子,自是没有听见女儿的呼喊,守夜的护士听见动静,便是匆匆赶了进来。
“夫人,你怎么了?”瞧着良沁脸色雪白,额前的几缕碎发尽数让汗水打湿,护士看在眼里,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我怕是....要生了。”良沁嘴唇干裂,腹中的疼痛来的又细又密,疼的人汗如雨下。
那护士勉力镇定,先是安慰了良沁两句,为她拭去脸庞上的汗水,继而便是出去喊人,听到动静,医生和产婆顿时赶了过来,六姨太被人喊醒后,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一身睡袍,趿(ta)着拖鞋就跑了过来。
“沁儿,别怕,娘在这里。”六姨太看着女儿因着疼痛而变得惨白的小脸,眼圈当下就是红了,她攥住女儿的手,心疼的直掉泪。
“娘,”良沁喘着气,刚想安慰母亲两句,宫缩袭来,只让她话到唇边,却变成两声微弱的呻吟。
“夫人的羊水已经破了,是要生了。”产婆一瞧良沁的情形,便和六姨太开了口。
六姨太心里有些发慌,距预产期足足还有半个多月,良沁这般提前生产,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娘,”良沁声音很轻,眼瞳中漾着泪花,只是忍住,“你让人,去把瑞卿喊回来.....”
一语言毕,腹中的疼痛又是袭来,良沁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她晓得,生孩子时最不能大喊大叫,一定要将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
“夫人放心,阿秀姑娘已经去主楼让人通知司令了,您先用力,说不准,等司令回来,您已经给司令生了个大胖小子了!”产婆的那一双手十分有力气,将良沁的大腿分开,吆喝着让良沁使劲儿。
傅良澜得知了消息,亦是连忙来了东院,刚进产房,就见良沁已是开始了生产,她瞧着产婆,嬷嬷,护士都在,一切都是忙碌的有条不紊,她和六姨太压根插不上手,傅良澜看着良沁孱弱苍白的躺在那里,心里也是捏了把汗,直到护士上前,将她和六姨太请出了产房。
谢承东听说了良沁生产,几乎一刻也没耽误,立时从军营驱车向着官邸赶回。
车队犹如离弦之箭般,在夜色中飞驰。
“再开快点。”谢承东面色紧绷,心下焦灼,即便司令将油门踩到了底,却还嫌车速太慢。
“是,司令。”司机不敢反驳,全神贯注的盯着路面。
而当谢承东回到官邸,一路冲进东院,就见傅良澜与傅夫人,齐自贞,六姨太,都是在客厅里守着,卧室中,不时传来几声良沁的呻吟。
谢承东听在耳里,心头顿时揪了起来,他顾不得和众人说什么,大步就要往产房走去。
“司令!”傅良澜站起身子,匆匆走到了谢承东面前,劝道;“里面产婆嬷嬷,丫鬟护士的守了一屋子,您进去只会添乱,还是在外面等吧。”
谢承东压根听不进去,他挥开了傅良澜的手,抬步就要往里面冲,守在外面的军医眼皮则是一跳,对着谢承东道;“司令,夫人正在生产,里面晦气太重,您还是不进去的好。”
“自己女人生孩子,哪里来的晦气?”谢承东眉头紧拧,对着军医喝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