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到别处找找去。”然后门就关了。
“好了,出来吧。”她说。
“想不到你竟然是船长女儿,”我说,“不过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把我抓去?”
“因为从你的样子来看,并不像坏人,再说,你如果被他们抓住的话,后果很惨的!”说到这,她忽然紧张地看着我,“你身上这么湿,我的衣服……”
“不用担心,我把你的衣服全部划拉到一边去了,不过,你的衣服怎么那么少啊?”
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这是在船上,要那么多衣服干嘛。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我这也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干脆将就点穿我的衣服吧。先把你的衣服烘干再说。”
我一呆,张大了嘴巴,“你……你的衣服?”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我把湛卢放在桌上,然后看着她,“那个,我拿着一把剑,又长得贼眉鼠眼的,你就不怕我真的是个坏人吗?”这女人真单纯,哪有坏人在脸上写着自己是坏人的。
她道:“从你身上我并没有感到什么恶意,即便是你闯入我的房间,我想也是有你的理由的。而且,多干些好事总没坏处。如果你被我爹抓住的话,你可能真的要被他扔到海里喂鲨鱼!”
我听了不寒而栗,没想到还真是要被扔到海里喂鲨鱼,幸好碰上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我随手拿了一件她的衣服便走到卫生间里,把浴帘一拉便洗起澡来,至于那些药剂和针管我带了几瓶出来放在了我的皮夹克里。洗完后,我还把衣服洗了,然后穿着她的衣服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
她看了,笑得很开心。我拿着洗完的衣服在炉子上烤。
“对不起,女士,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真的是因为一个意外才到这艘船上来的。现在我也回不去了,你能收留我吗?”
“这个你别担心,你可以在我这里一直呆下去,等我爹忙完你就可以回家了。”她看了看我,停顿了半晌,“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我听了她的话,心中淌过一道又一道的暖流。生活啊,困难不少,可是令你感到温暖的事儿也不少,一切都是平衡的。如果不去找田山,我就不会上这艘船,但如果不上这艘船的话,我就不会碰到这个单纯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女人。是啊,她真单纯,单纯得对陌生人也毫无防备,甚至还会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诶,你这人,怎么不回答我啊?”她佯怒道。
我聚拢思绪,而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叫吴天,家住h市,你呢?”
她听了,脸上是快乐的表情,道:“h市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哦!”说完脸上又是一副向往的神情,接着说:“我叫系花铃,我爸叫张天德,我家住在f市,但我几乎很少在家里住,基本上是跟着我爹在海上漂来漂去。”
“看尽一帘红雨,为谁亲系花铃。”我并没有对她说一般性的机械类的说教言语,毕竟每家都有自身难言的疼痛,虽然有的早已结成痂,但设若戳中必定会万分疼痛。所以我只是低吟起了纳兰性德的《朝中措》里的这两句词,也就是她名字的由来。这位号称清朝最伟大的词人只是我早年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看到的,之后便稍微关注关注了他。末了,我还是说道:“你恨你妈吗?”
“恨?没有,虽然她总是在听说里忙,但我明白,她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老像风筝被线栓束一样被家庭束缚。”
她这一席话,倒又令我对她刮目相看了。想不到她的见地如此深刻,在这样一个美丽而平静的外表之下,竟隐藏着这么一颗单纯而又睿智的心。
她接着说道:“想不到你会知道这首词,我妈留给我的,大概只有这个名字以及这背后的故事尤为珍贵了吧!”
我笑着说:“你妈肯定是个才女,至少也是古诗词的狂热爱好者。对不起,我先把衣服换掉。”说罢,起身拿起我的衣服跑进卫生间换上了,老是穿着她的衣服,别扭得很。
在船上,一旦拉上帘帏,就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但生物钟提醒我们,是时候休息了。于是我躺在沙发上就准备凑合一夜。她见了,忙去扯了一床被子给我。我接过,她就翻身在床上和衣而睡。至于那把湛卢,我早就把它放在了沙发底下,虽然系花铃看见了,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在我一进她房间的时候我就想请她给我找一件救生衣,不过转念一想,这船开得很快,从我上船算起,再被那群保安耽搁了一段时间,到这时已经不知道开到多少海里之外了。即使有救生衣,哪怕是救生艇也没用,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开到哪个边边角角去了。想着,想着,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刚悠悠醒转,系花铃却不见了,她不会是叫人抓我去了吧,不过她为什么昨晚不让他们把我抓去。莫非是一夜过去,她反而改变主意了?不过这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她却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粥来了,搞了半天她是给我弄早餐去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跑去用水漱了漱口,又掬了把水洗了个脸才坐到桌前喝这晚热乎乎的粥。
“你吃了?”我边吃边问。
“嗯,等我吃了才好给你带过来,不然别人见我带两份早餐过来会生疑的,你不要出去到处乱跑,我见外面到处都是抓你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