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兰池玩笑之语,陛下切不可当真。”
“哦?是玩笑?”楚帝反问。
“是……是玩笑之辞。”沈兰池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陆麒阳。
世子爷站在陆子响身后,一副等着秋后算账的面色。反倒是陆子响,面带笑意,英挺眉目里俱是暖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麒阳似乎是轻嗤了一声,眼神飘转而开。沈兰池瞧了,在心底狡辩道:她确实是在开玩笑嘛!又有什么好嗤笑的?
她喜欢的那人,又何止是“长相俊俏、擅长武艺、用情至深”这样的好?
明明是需要用两辈子的运气,才能换来的好。
“父皇,沈二小姐毕竟是闺中女儿,总不好拿这婚嫁之事玩笑。”陆子响微扬唇角,对楚帝恭敬道。
“响儿想的周到。”楚帝悠悠叹了口气,露出副遗憾神色,“朕原本还道,身后这群小子里,有哪个长了脸面,得了沈二小姐青睐。……唉,一个两个,俱是不争气的。”
柳贵妃听了,扯了扯嘴角,妩媚笑意一滞。好一会儿,她才重绽笑容,催道:“陛下,母后还在等着您呢。要是去晚了,难免惹母后心忧。”
“险些忘了这一茬。”楚帝作恍悟状,又对永淳公主道,“这男装打扮虽有意思,可却比不得永淳平日里的装束。既然要那般伽罗国的使臣知晓,何为大楚女儿风采,还是不要折腾这些玩意为好。”
永淳公主听了,乖巧地应了声“是”,心底却懊恼不已。
楚帝领着那群浩浩荡荡的人离去了。柳贵妃临走前,回眸望了一眼沈兰池,目光掠过沈兰池手腕上那个样式古旧、掐了金丝的玉镯子,神情忽然一沉。
***
陛下发话,永淳公主不敢违背,只得让众女又换回了平日衣装,老老实实练起舞来。不过,她仍是耍了点小心思,要四人皆戴上面纱,掩去一半容颜。如此一来,任凭那沈家的二小姐如何貌美,旁人也瞧不见了。
过了大半月,那般伽罗国使臣终于抵京。
据说这使团带了无数礼物,黄金、香料、布匹暂且不提,竟还有红发碧眸的奴隶与舞姬,装了满满一车。使团一入京来,那车队便浩浩荡荡的,占了一整条道。百姓簇拥而上,挤满京街,争相一睹这异域来客。但见这般伽罗人果如传闻中一般身量高大,高鼻深目、眸泛碧色,与楚人大为相异。
已是日暮时分,天边横铺一道金灿斜阳。朱雀街边的酒楼家家满座,二楼窗户扇扇大敞,探出无数脑袋来,争先恐后地瞧着那般伽罗人的身姿。
登云阁的小二也不例外,捻着布巾,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好一阵子,想要看看那般伽罗人生得什么模样。掌柜的拨了好一会儿算盘,都不见小二收回眼来,便怒道:“郭二,你瞧什么瞧?还干不干活了!”
那叫郭二的小子畏缩了下,急忙谄着个笑脸立到了门口。郭二刚站好,登云阁前便停下一顶轿子,轿里下来个身穿竹青色圆领锦袍的公子哥,面孔英武,身量结实。这公子哥瞧见郭二,便递了一小块碎银过来,问:“世子爷可来了?”
郭二混迹市井已久,知晓这银钱是封口的意思,立刻谀笑道:“这位是宋公子吧?那位爷已候您多时了。”说罢,便大跨着步子,点头哈腰地在前引路。
年轻公子微一颔首,仰头匾额,这才徐步踏入。
二楼的“知天地”雅阁里,竹帘已换了花叶纹的水红布帘。陆麒阳倚着窗,又在剥一盘白果。他手指灵巧,剥得快,吃得更快。转瞬功夫,桌上便留了一堆果壳。
郭二撩起了布帘,顺手收了一桌子果壳,对陆麒阳道:“爷,宋公子来了。”
陆麒阳指一指对头,道:“坐。”
那穿着竹青色长袍的公子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目光直直落到陆麒阳面上,满是打量之色。
他名为宋延礼,出身将门宋家,乃是二皇子陆子响少时伴读,与陆子响交情颇深。
“世子爷挑在今日与我见面,又在这等地方,未免有些不妥。”宋延礼道。
“无妨。横竖在你家殿下眼里,我陆麒阳不过一介闲人。就算是见你一面,也不过是聊些风花雪月之事。”陆麒阳并不在意,“今夜陛下大宴般伽罗国使臣,还望宋公子看顾好你家殿下安危。”
宋延礼面露迟疑之色,道:“般伽罗国使臣入京,与二殿下又有和干系?”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