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黑色碳素笔的手指微微一紧，锋利的笔尖却倏地划伤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背，很长的一道血痕，还带着黑色碳素笔的颜色，像是中毒了一样流出来缠着墨色的黑血。

没有关严的窗户吹进来了一股寒风，让原本有些热人的房间变得柔和起来。

乔安伸手按下内线，“李秘书，帮我备车，我要去墓园。”

……

也许是快要过新年的缘故，相较于以往的墓园人流量，今天的墓园冷清的可怕，好像这么大的一片墓园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孤寂，冷清，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

乔安的头靠在墓碑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爸爸，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孤单了？”

“……”

“a市城北的那家桃酥店倒闭了，那天想去给奶奶买一些来吃的，可惜倒闭了，爸爸，你还在就好了，你在的话就可以亲手给奶奶做桃酥吃了，她啊，最喜欢吃你做的糕点了，我也是，爸爸……”

顿了顿。乔安继续说道：“爸爸，我好想你啊。”

“……”

“奶奶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头疼，没劲儿，又爱睡觉，爸爸，你在那边要好好的保佑奶奶啊，保佑她的血压不要再高了，妈妈很好，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予阳，我跟予阳吵架的时候，妈妈永远都是站在予阳那边的。要是爸爸你在的话，予阳一定不敢欺负我……”

“……”

“爸爸，你跟妈妈冷战过吗？就是那种心里有气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的感觉，其实，我挺生气的，生气予阳那么美好的过去里面没有我，生气我错过了他最温柔纯粹的岁月，我知道不该生气的，所以我把公司里面做错事的高层都臭骂了一顿，叫他们嘴碎……！”

“……”

“嗡嗡嗡——”

响了两声，随后戛然而至。

乔安拿起，看到了短信的提醒，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手指下意识的划开了屏幕，点开了未读短信。

——小媳妇，你还好么？

紧接着，下一条短信也突兀的插了进来。

——我是陆湛。

乔安捧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她想说。再看到“小媳妇”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结果陆湛还是发了条短信补充。

乔安想了想，拿着冲着墓碑挥了挥，困惑的开口询问道：“爸爸，你认识这个人么？他说我是他的小媳妇，他认识我，在很小的时候，可是……我明明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只是模糊的做过类似的梦。”

“……”

“陆湛给我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我确定我小时候没见过他，可是长大后的梦里却时常有这个小孩子的出现，好奇怪，难不成我真的是他的小媳妇？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就忘记了？唔，那我的记忆真是好差啊……”

“……”

墓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乔安敛下眉，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抱着墓碑，像是喝醉了似的呢喃着，“爸爸，我喜欢予阳，真的很喜欢。”

那种喜欢就像是汇聚了全世界所有的光一样，无法舍弃。

墓园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雪，冷风吹过，雪花落在了乔安的头上，脸上，肩头上，乔安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低声道。

“爸爸，予阳说他要带我去看雪，很漂亮很大颗的雪，到时候我拍照片给你看好不好？拍我们两个人依偎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的照片给你，好不好？”

“……”

墓园里静悄悄的依旧没有回应，倒是乔安的有一次响了起来，依旧是短信。

——小媳妇，你想不想我？

乔安抿着唇，还没想到该如何回复的时候，属于陆湛的短信页面便又插进来一条信息。

——怎么不回短信？都五分钟了，这号不用了？

——该死的，这号停机了，短信我白发了我？

——是不是真的停机了？那我再数五个数。如果乔安你还是不回短信的话，我就当你是停机了，现在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