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了一点眉目?
她听着怎么觉得这话不是很真呢?
这时她只似笑非笑地抬眸看着顾觉非, 道:“不打算告诉我真话?”
“……”
顾觉非站在她面前, 就这么注视着她,沉默酝酿在他的眼底,最终又纠缠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还是摇了摇头。
于是陆锦惜知道了,有关于薛廷之,是兹事体大,并且这件事让他陷入了生平少见的踌躇不决。
她眨了眨眼,终于还是没继续问了。
但回府之后趁着顾觉非不在意,她就把孟济拎了过来问询。
在听见陆锦惜喊自己的那一刻,孟济就有一种上吊的冲动:他早该知道,早该知道!早在之前看陆锦惜看了自己一眼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灾祸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只是一如既往,他心里咆哮,行动上却不敢反抗。
人一挪脚步,还是乖乖来到陆锦惜面前,试图挂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迷惑她。
但陆锦惜是什么人?
人精。
在她面前玩这个不顶用。
孟济这一番卖傻,换来的只是她挂着笑意、直指要害的一句问话:“薛廷之身上有什么秘密?”
“这我哪儿知道啊!”孟济毫不犹豫地撇清自己的关系,又把先前顾觉非的话拉出来挡,“之前大人不都说了吗?才查了一个眉目,还不大清楚呢。这里头牵扯蛮大的,大人现在心里还有点乱呢。您看,要不再等等,让大人想清楚了再告诉您?”
牵扯蛮大?
一个边关上的胡姬为薛况生下的庶子,能有什么牵扯?
除非他的身份有问题。
眼下的匈奴尽在薛况掌握之中,就算薛廷之是个匈奴的王子,在京城这大局里也蹦跶不出半点水花来。
所以跟异族是没关系的。
那么,就只能是牵扯到京城眼下的局势了。
这么一思考,陆锦惜心头便猛地跳了一下,且又联想到连顾觉非都有些举棋不定,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骇人听闻的方向猜。
“你真不说?”
她顿了顿,抬起头来,重新开始逼问孟济。
可这样大的事情,孟济怎么敢说?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事情完全显露之前透出半点风声来,即便眼前这个人是陆锦惜,是顾觉非的发妻。
他都要哭出来了:“我是真的不敢说,您既别逼我了。眼下京城这局势,说不准过两天您就知道了。”
看来是真问不出什么来了。
孟济向来是个很识趣的人,别看先前把卫仪那封信给她的时候哭丧着一张脸,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但他能待在顾觉非身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谁和谁的底线又在哪里,却是清楚的。
如今问了两遍都不说,看来是真的很要紧了。
“成,你走吧。”
陆锦惜最终还是放过了孟济,考虑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在心里面,她忽然就将明日去将军府要做的事情多加了一件。
顾觉非暂不想提,孟济不敢说,那为什么不去试探一下最关键的当事人呢?
唔。
自己这个曾经的“嫡母”,也是有阵子没去“关怀”过那个不受宠爱的庶子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顾觉非知道。
大学士对细节的洞察太过敏锐,但凡她透露个一星半点,将来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等着泡在醋缸里过活吧。
所以等到入夜,顾觉非忙完回来继续问她,她愣是没提一个字。
当然了,不小心说自己要去做坏事却偏不告诉他要做的是什么坏事的下场,就是被顾觉非按在床上做了小半夜的“坏事”。
第二天起来,陆锦惜准备了一下。
到得下午未时,便一点没耽搁,准时登门拜访了三年半不曾再回去过的将军府。
只不过,去时的阵仗有些吓人。
下了朝之后的顾觉非一身朝服还未换下,却指挥着借来的禁卫军将将军府围成了个铁桶,吓得外面守着的仆役面无人色。
管事儿的赖昌冷汗都下来了。
他打量着这森然的架势,赔着笑问:“顾大学士,不是说夫人今日来取和离书吗?您这是干什么呀?”
“他薛况诈死十年,阴险狡诈,且对本官爱妻贼心不死。说是来取和离书,焉知他不是要巧取豪夺?”
顾觉非坐在马上,身姿清朗,声音也坦荡。
“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本官先带人来在外面等着。待拙荆安然出来,自然便走。王爷身份尊贵,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不会介意。你们还不快去通传?”
天下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赖昌简直惊呆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浑无半点心虚的顾觉非,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转过身往里通传去了。
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