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表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以重新在赛场上征战。但对许含光来说,还不够。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外界,对他的期待,都远比这更高。
直到这时,唐景初才找了个时间跟许含光坐下来说话。
两人在嘉华俱乐部球场的观众席上坐下来,下面的球场上,是今年刚刚招收的小球员正在进行训练。唐景初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对自己伤愈复出第一站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很糟糕。”许含光笑道。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唐景初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她收回看向球场的视线,转头看着许含光,“的确很糟糕。——我说的不是成绩,是你的表现。”
许含光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后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他比唐景初高出一个头,即便坐下来这种差距也还是很明显。这会儿在她面前低头,看上去却仍旧是大男孩的模样,令人不忍苛责。
但唐景初不为所动,“我怀疑你根本没把脑子带上球场,否则绝不应该是那样的表现。”顿了顿,她又问,“你自己看过重播吗?”
许含光摇头,她便道,“那现在看看吧。”
许含光只好拿出手机,找到网络上的重播视频,开始从头观看自己在里昂的比赛。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比赛,跟自己在场上时截然不同。许含光终于明白唐景初为什么会那么不满意了,他这一站总共打了两场,而两场比赛的表现,都根本不能说是状态不好,完全是没有状态。
尤其唐景初在他看完之后,又要求他去看澳网的比赛视频,两相比较,那差距明显得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
“说说看。”等一个视频播放完毕,唐景初才道。
“抱歉……”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唐景初打断他,“你觉得自己为什么发挥成这样?”
“离开赛场太久,很难找回状态。”许含光有些心虚的道。
唐景初哼了一声,“这么说倒也不算错。但在我看来,你的身体已经能够适应比赛,可你的心却还不知道在哪里没有收回来!”
这种说法总会让人往某个方向理解,许含光心头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唐景初不会是这个意思,只能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是我的错。”唐景初道,“这段时间,你分了太多心思在唐家堡的事上。”
“我……”
“不必辩解。”唐景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到底有没有分心,你自己清楚就可以了。虽然人各有志,我不该干涉你的选择,但这件事毕竟也因我而起,不能放任不管,总要提醒你一句。”
“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说到这里,唐景初站起身,俯视着许含光,“希望你还没有忘记,你的目标是超过我。——虽然我并不觉得你能达到。”
然后拔腿就走。
她的态度带给许含光的震动不可谓不大。虽然许含光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没有偷懒半分钟,但不可否认,相比从前,他的确是分心了。所以对于唐景初的批评,他照单全收。
这段时间,沉浸在打理跟唐景初的共同财产的喜悦之中,不知不觉之间,他求胜的心态,乃至对网球的执着,跟之前相比都淡了很多。这种心态本身就有问题,比赛场上的发挥才会如此糟糕。
至于唐景初最后那句似挑衅似轻视的话,更是如一剂强心针般注入许含光心里。
哪怕是为了不被唐景初看扁,接下来的表现也不能再是这样了。
年初时他才雄心勃勃,决定要拿下今年的金满贯,跟唐景初比肩,甚至之前还把这种想法透露给了唐景初,如果最后根本没做到,甚至早早就被淘汰,那就太丢人了。
而且还是在心上人面前丢人,那场面估计比车祸现场更惨烈,反正许含光不敢想。
所以许含光也没在这里滞留太久,很快就去找艾赛亚要求加训了。
第62章
五月二十五日。
法国巴黎, 罗兰加洛斯球场。
法网第一轮比赛,许含光对阵来自俄罗斯的选手克涅维奇。
开场不过十几分钟, 许含光已经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是他的发球局,许含光再次以一个漂亮的内角球发球直得, 获得了全场观众的掌声。
教练席上,艾赛亚鼓了鼓掌, 忍不住转头去看正好坐在自己后面的唐景初。
“中国兵法真是博大精深。”他对唐景初说,“激将法真好用。”
对他的这个说法, 唐景初只是微笑以对,并没有直接回答。
甚至她的视线也一直放在球场上, 没有收回来。
但这并不代表唐景初没有听到艾赛亚的话。事实上, 她现在的感觉跟艾赛亚其实是差不多的。
激将法真好用。
艾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