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她们和侍女们的表情都看的分明。

你们看，就是这个妖后，果真是倾国倾城呢，据说陛下从少年时候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是啊是啊，你看她一年四季都穿着一身轻薄露肉的红色纱裙，手脚还有银铃铛，哪里有个一国之母的样子，像不像勾栏妓院里卖肉的……

就是，太像了，那眉眼儿十多年都不曾变化，还是十六七岁模样，妖媚的不似凡人……

本宫到是听说，这个妖后会飞还刀枪不入，妖法出神入化，圣上肯定是被她的妖法迷惑住了……

此等妖人理应斩首，听说她夜入东宫害了太子，还好太子命大……

什么呀，她是先害了大皇子，才去害的太子……

大皇子不是她亲生的吗？亲生的儿子都能下手，真是妖孽一个……

你们不知道，听说她是死而复生的呢。谁知道现在是人是鬼……

本宫听说城外的舞闇观里，有道法精深的高人呢，说不定能灭了她……

哼，再是妖孽，她始终是皇后，我就不信你们敢动她一根毫毛……

哎，别说了，快看，丽妃在前面等着她呢，又是一出好戏呢……

我抬眼望去，快到祈年殿了，丽妃站在宫殿门口，身后跟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沈汀兰。我挑起嘴角笑着，故意走的很慢，直到祈年殿门前，丽妃神色如常，恭敬叩拜，多谢皇后殿下当日救急。

哦？呵呵……你居然不质问本宫为何谋害太子吗？

丽妃摇摇头，臣妾向来不信谣言，况且陛下已经让御医来过了，说太子只是受了惊吓，正在调养，过几日就好了。跟皇后殿下并无关系，想来是瑛铎体质太弱了。皇后此去青林宫，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臣妾一定做到。

嗯，我舔着嘴角，笑着回答，你今日的话，本宫记住了。只是你的瑛铎有些淘气，总是吓唬本宫的昭儿，本宫日前就是去告诫一番。

是，都是臣妾教子无方，等瑛铎病好了，臣妾一定严加管教，不让他再去骚扰大皇子殿下和皇后殿下。

嗯，这样最好，你我二人，他们兄弟二人都能清净度日了呢。哈哈哈哈哈……

离开了祈年殿，就快到牡丹宫的时候，大监，本宫怎么没看到灵佩夫人前来迎驾啊？

启禀皇后殿下，您下过懿旨的，灵佩夫人已经被陛下褫夺了牡丹宫主位，贬为了灵佩居士，在宫外道观清修呢。

哦，不会是舞闇观吧。

大监有些惊讶，皇后殿下真乃神人，真乃神人。

他将我送到了青林宫主殿，吩咐道，宫内还有一位先皇的妃子和一个哑奴，不过人已经搬到偏殿积善轩了。

我也点点头，笑道，老熟人，慈云妃嘛。

大监更为讶异，随后小声说，皇后殿下，您在陛下心中非比寻常。陛下只是一时怒气，过几日消了气儿，奴才就带着圣旨接您回凤仪宫。您且先安顿下来不要着急。

我摆了摆手，大监多虑了，本宫小的时候就跟皇帝常常在这里捉迷藏，我很喜欢这里，一辈子都不打算走了。你回去复命吧。最好给本宫派几个漂亮的宫女。

大监走后不久，皇帝果真赏赐了我两个仆从，还是凤仪宫那俩粗壮的中年侍卫。我皱着眉噘着嘴，很不满意，毕竟本宫最喜欢水嫩嫩粉当当的韶华少女，少妇也行啊。

吞噬女鬼

夜里我合衣侧躺在锦榻上，闭着眼，虫子们比白日更精神了，它们在宫中四处游走呢。我先看了福泽苑的锦夜、慧茹、玉人、云芷和小茉莉，她们都还在翘首期盼皇帝诏幸呢。皇帝呢，正守在瑛铎身边呢，我可怜的昭儿依旧在沉睡，仿佛做了噩梦，脸色苍白，额角都是冷汗。嘴角的笑有些苦涩，也许他的噩梦里有我。祈年殿的偏殿里，沈汀兰睡得正香，少女的香甜让虫子们很亢奋。丽妃还在佛前虔诚许愿，小佛堂的蜡烛都快烧没了，她身后的小丫鬟打着瞌睡。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是后窗的方向。阿韵啊……阿韵啊……快来跟姨娘玩儿啊……姨娘知道你在这里……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很熟悉，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刚进宫的时候慈云妃三岁的女儿夭折了。什么原因我忘了，可能是生病吧。大丧过后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一次在御花园里看到我，就非要带我到祈年殿，还逼着我叫她娘。俊环说，阿韵的娘是金国夫人，还是叫皇妃姨娘吧。她撅着嘴有些不开心，那时候我时常学她噘嘴的样子，总是逗的她哈哈大笑，然后就赏赐我金丝枣和绿豆糕。

后来她知道我喜欢蝴蝶，又常常将我抱起来飞快的在花园里跑，让我在风中感受变成蝴蝶的样子。她的红色芍药云纹的裙琚太长了，所以我俩总是挨摔，受伤的不只是我，她也常常磕破膝盖或者手腕。但是圣上不怎么喜欢姨娘，私底下说她是疯子，后来我就从杞凤阁搬到了馚樱宫。俊环常常在门口拦着姨娘，不让她看我，还将她送来的衣服和零食悄悄处理了。

那时候，离开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