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齐亲自煮了杯咖啡,端到舒清面前,见她又在放空,调侃道:“你啊,再这么修炼几年都能得道成仙了。”
舒清板着脸,语气低冷:“该好好整顿一下机务部门了,这次甩客事小,安全隐患事大,他们检修飞机居然都不按手册规定来,企图敷衍了事,偷懒蒙混过关,这难道不能说明管理上出了问题吗?长期下去会出事故的。”
“当然要重视,你放心,这次会彻底清查整个机务部,连一颗螺丝钉都不放过。”陈思齐担心她又想起那次事故,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舒清捧起咖啡抿了一口,“嗯,手艺见长。”
“能听你夸一句可不容易。”陈思齐笑了笑,满目柔光,“对了,这个月底东南分公司开航,你跟我一块儿去吗?”
“没空,带徒弟上课。”
“主要是那边现在缺人手,一时半会儿也挖不到飞行员,你知道现在副驾驶一抓一大把,成熟机长的需求量大……”
舒清挑了挑眉:“公司运营方面的事不用问我,你只需要做到两点,第一安全,第二盈利。”
陈思齐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眼角叠起两层褶皱,“好嘞,老板。”
“你不是说有关于瑶瑶的事要跟我说么?”
“是这样的,上次瑶瑶说你打了她,她后来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我了,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孩子……”陈思齐声线低沉,有着成熟男人独有的磁性,语气也十分缓和稳重。
舒清边喝咖啡边听着,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像散步一样沿着公司大楼走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培训中心附近。
“怪我,以前没怎么关心过瑶瑶,都是文馨陪着她,我对那孩子一点都不了解……”舒清叹了口气,在一处花圃前停下来。
陈思齐也停下,面色沉重,“阿清,不要再执着于以前的事了,放过你自己,多出去走走,多交些朋友。”
“没意思,不如飞航班。”
“可是……”陈思齐正要说话,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对着舒清喊了声:“师父!”
林宜诺手里抱着书,看方向应该是从培训中心大楼里出来,她没想到能在假期偶遇舒清,兴奋得小脸通红,“师父怎么在这里呀?”
说完她才注意到旁边的男人,“呃,陈总好。”
靠……
dà_boss在边上,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尴尬。
陈思齐微微点了下头,看向舒清,却被她此刻的神情震惊得说不出话。
舒清看着自己的“酒窝徒弟”,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散步散过来了。你这两天不是放假吗,怎么没有出去玩?”
“嘿嘿……”林宜诺羞涩地咬住下唇,“后天就考试了,我想多复习复习,一定不能让师父失望。”
“但是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保持充足的睡眠,休息好了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舒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底柔光涌动。
“嗯嗯,师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碍于dà_boss在,林宜诺不好多做停留,只得依依不舍地跟师父告别。
“加油!”
目送小徒弟的背影远去,舒清微微眯起眼,唇角的弧度松懈下来,却是余韵未尽,眼角眉梢染上了轻快的愉悦。
陈思齐有些难以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离亲亲师父不远辽~
离林二哈的性福生活还会远吗→_→【划掉】
第20章 20
对新学员来说,九号是理论考试的日子,对舒清来说,这天是亡妻的生日。
她早早起了床,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菊和马蹄莲,开着车来到西山墓园。
时间还很早,不是清明和冬至,墓园里只有舒清一个人,她身着素色衣裤,踏着沉重的步伐穿梭在成排成列的墓碑间,准确地找到那块属于颜文馨的碑。
满山绿植凋零,深秋冷风习习。
石碑上刻着妻子的名字和生卒年,颜文馨,生于197x年11月9日,卒于201x年7月20日,终年三十四岁。
望着黑白照片里的美人,舒清长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将花放在碑前,喃喃道:"文馨,生日快乐。"
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只是其中没有多少爱与温情,全部都是愧疚。
“如果我当时没有被叫走……”
“如果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如果……”
没有如果。
天色y-in沉沉的,舒清在墓碑前站了好久,任由凉风吹乱额前的发丝,她不得不承认,时间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忘情水,第四个站在这里的年头,她对妻子的感情已经不那么浓烈。
也许是爱得不够深,许多往事犹如背景虚化般模糊,她甚至怀疑过,从学生时代到三十而立,这十几年的光y-in,真的存在吗?
愧疚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她拴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还要被栓多久,渐渐变得无欲无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离开的时候,舒清碰到了岳母。
老人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外孙女,颤颤巍巍地朝这座墓碑走来,迎面与舒清遇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