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公寓的钥匙放在信封里的那一刻,环顾了一下这个房子。真的好巧,他归城的这一天,也是我决心搬走的这一天。
我打电话给薇安,让她帮我招呼花店司机,晚间过来拉行李。可奇怪的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金陵给我报备的天佑归来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不必担心遇到,我就放心大胆地出门了。
我抱着冬菇出门,我看它那焦躁的表情,要是将它留在家中,它估计能将整个房子给扒掉。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北小武这个风一样的男人给我来了短信,他说,姜生妹子,武哥回来陪你过圣诞呦。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八宝就风风火火地打过电话来,说,姜生姐,太好了,北小武要回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从她口里说出来,就像是“姜生姐,不好了,鬼子进村了”一样。
八宝兴奋过后,继续兴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都是她近些日子混演艺圈走场子的一些事,其实,她现在基本还是一个门外汉。可是,不知道她吃了什么mí_yào,总觉得自己会是一代天后,而且会拯救这个没有大神出现的不再繁荣的娱乐圈。
她的话,我基本没有听进去,但是,极端无聊地挂电话之前,我依然没有忘记嘱咐她的事情就是苏曼用小九替她潜规则某导演的事情,一定不能跟北小武说。那张报纸,也绝不能出现在北小武眼前,否则,我一定会让她知道她妈生她时是种什么痛苦!
我难得说了一句狠话,可是八宝直接回了一句更狠的,她说,那我要是听你的,姜生姐,你是不是一定让我知道我妈生我之前是种什么爽法啊?
我真像吐血啊。
八宝见我无言以对了,知道我这个伪强大的神兽被她这个真强大的神兽给震慑住了,所以,她安慰我说,好了,姜生姐,你就别看不起我八宝好不好,我八宝要得到一个男人,绝对是拼实力拼真爱拼技术的,我虽然是少女是萝莉身轻体软易推倒,但好歹也是有民族气节的好不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才不稀罕用呢!
每次跟八宝交流,我都会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有时候,我就想,八宝和北小武,还真是挺登对的。词汇量都是既丰富又贫乏,我还真不知道爱情跟这个民族气节有什么关系,真爱跟技术又有什么关系。
【25、角落里是一朵比这满地花瓣还要娇弱的白衣男子】
后来,到了花店,我才知道,人不要轻易滥用“痛不欲生”这个词,因为,很快地,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冬菇挣脱了我的手,很欢乐地窜到花店里,然后没等我进门,它又再次很惊恐地弹出了花店。
我吓了一跳。
走进花店,我发现自己应该被吓得一直跳才对——整个花店像被洗劫过一样,两个细腿细胳膊的女员工在一旁指喘息,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瓷器四碎,花瓣遍地,枝丫折断,灯具尽毁....只有雄壮威武的薇安斜靠在案几前泪流满面地扯着花瓣玩葬花。
她一边扯着花瓣,一边流泪默念着: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残有谁怜。有谁怜啊有谁怜啊.....
如此重复着。
每每念到“花满天”的时候,她还特地应景地将花瓣抛向空中,然后抬头,望着花瓣坠落,她也眼泪鼻涕一起落。
我被这个现场给刺激疯了。
转头,一看,角落里是一个比这满地花瓣还要较弱的白衣男子。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柯小柔!
他眼眶乌青,像被谁给揍了似的。
我直接火冒三丈,我以为是他因为和我做“姐妹淘”不成,就跑到花店里来捣乱了,于是,我冲他恶狠狠地大叫了一声——柯小柔!你....
我的话音还没落,柯小柔就哆嗦着对我说,姜姜,不是我!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说完,他的兰花指就悄悄指了指在一旁的薇安,然后其余的两个员工,也一同冲我点点头,表示了他们内心无可诉说的忧伤——其实谁能比我更忧伤啊,我是老板啊,我是老板啊,砸的毁的是我的钱啊我的钱。
我哭丧着脸看着薇安,我没有想到凉生的事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刺激。
薇安似乎从吟诗中清醒了过来,她一看我,就发疯似的号叫起来,抱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揉搓,直到她的脑袋像被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