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你信道啊?”
对方难得跟陈郄多说了几句,“南门那头有座朝阳观,观主在先帝时候颇受先帝看重,离国师也只一步之遥,座下信徒众多,也多是富贵之家,其他庙宇如何能与之相比。”
这吹嘘得,有点装了,陈郄嘲道:“也亏得不是国师,不然又得是个祸国殃民的妖道了。”
自古信奉国师的皇帝,基本就昏君了,朝阳观那老道士能离国师只一步之遥,估摸先皇离昏君也一步之遥。
也亏得两人没作到那等地步,不然她穿过来,少不得遇到的就是个大乱世,人命如草芥,她为活命还得四处躲战乱,那日子更过不下去了。
对方许是没想到陈郄会这般说,好半会儿没能说出话来,许久后才道:“你不就是想赚钱,想把翡翠发扬光大,管人家有没有祸国殃民?”
陈郄振振有词,“我就想赚钱,想把翡翠发扬光大的是你三舅舅。就这种忽悠皇帝长生不老炼丹吃药的,我还怕哪天被连累连命都保不住,谁愿意跟他们做生意啊?”
拿命赚了没命花,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了,陈郄对道教最大的不满就在于炼丹一事上。
关键是自己爱作死就自己炼吧,还忽悠别人一起吃,这不害己又害人嘛。
“如何能被牵连?朝阳观观主又不会炼丹,当初与先帝相交之时,也从未有过献丹之举。”对方很是不服气。
丹药这玩意儿,能治病的还好,不能治病讲长生不老的,基本就是想搞歪门邪道的了。这道理谁都懂,只是真想长生不老的时候就难说了。
陈郄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嗯嗯,知道了。大半夜的,赶紧睡吧你!”
对方这才提出要求来,“再说,你都去过寺庙了,道观里也该去看看,怎能把视野只放在一处。”
陈郄也有些心动,信奉佛教的普通人家较多,因和尚喜欢四处化缘,宣扬佛家讲义,但翡翠这等如玉石一般对做工要求极高的,卖的就是份珍贵,买家就得找富贵人家。
倒是跟自己之前想的上下渠道都得打通这个想法不谋而合了,就翻了个身,摆了个容易睡着的姿势后道:“知道了,等春闱那几日就去。”
“朝阳观观主好城西王家铺子的葡萄酒,去时可带一壶。”对方又道。
陈郄奇怪,“你还跟他有私交?”
对方老久后才出声,“大多人都知晓。”
等三月十三,陈郄让人买了一葫芦葡萄酒,就与傅家表妹一道去了朝阳观。
傅家表妹道:“姐姐怎的想起去朝阳观了?”
陈郄之前也跟傅家表妹说过跟寺庙合作的事,道:“跟寺庙里差不离,我就是听说许多富贵人家颇信道,要是能在里面插一脚,这生意也只有更好的。”
傅家表妹也是真信服陈郄了,什么事儿都能想到生意里去,就道:“要说朝阳观,也是我们姐妹没生得早一些,听说当年先帝还在之时,香火繁盛,京城的庙宇无人能与之争锋,只可惜当今不信神佛,朝阳观又不如那些和尚们会念经,名声就渐渐就弱了些,但往来的也都是在京城数的上号的人。”
陈郄正准备问朝阳观观主的来历,傅家表妹就说了,“朝阳观观主姓刘,乃是先吴国公,先祖跟开过皇帝一道打过江山,因功封侯,爵位也是世袭罔替。如今开国四公,也独剩这一家了。”
卧槽,陈郄简直惊呆了,这事儿好似跟她说,这个搞封建迷信的祖上是开国元帅后代,虽然不再有统领军队之权,但是跟开国大元帅一个待遇。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陈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换她宁愿在家里坐着吃喝等死,也不来搞这不靠谱的封建迷信。
其实傅家表妹也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的,先前那些吴国公都在朝中做事,就只有先吴国公喜欢当道士。”
陈郄嘴角抽抽,“然后国公就换人当了?”
傅家表妹摇头,“没,观主自己把爵位传给孙子了。”
陈郄:……传孙子不传儿子,先帝也同意了,果真是好基友,一辈子啊。
得知了观主的身份,陈郄心里就有些悬着了。
这等人物,换现代她也没能接触过,想来爵位世袭罔替也不差钱,如何打动人愿意参合进翡翠生意里就不容易了。
就是投其所好,她也不会讲道不是。
陈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