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特别是官泓,拧着眉的样子颇有几分受气小媳妇的委屈。
夏冰这时候朝众人乐:“我跟他开玩笑的。”他朝夏梦挤眼睛:“不过要是他着急下来,那证明我说的还不错。”
过了会,穆子川急匆匆下来。
所有人:“……”
穆子川只来得及穿好衣服,一边下楼一边整理头发,没有专业发型师护航,后脑勺翘起的一块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是不信夏梦会来的,但考虑到两边哥哥是狐朋狗友,过年顺带带妹妹过来拜年这件事,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结果一到楼下,夏梦是看见了,但她身后跟着的分明还有另一个……他带着几分懵地跟人打招呼,指了指两人:“你们?”
官泓很大方地跟他承认:“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梦梦是我的女朋友。之前她是跟大家开玩笑,装作不认识我的。”
此番话一出,穆子川哥哥也愣了下,打自己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最后一句,还是说了玩的。”
穆子川满脸疑惑地看向他,他赶忙移开视线,说:“我去烧晚茶,你们先坐一会儿,吃点瓜子花生。”
夏冰一把拉住他,说:“烧什么晚茶,他们无聊,带过来玩玩的。”
穆子川哥哥笑道:“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啊,给你们拿点擦炮?”
夏冰一脚踹过去,说:“滚!”他托着下巴装模作样想了会,说:“咱们这儿人数足够,不如来打牌吧。”
夏梦白了夏冰一眼,就说这人怎么一下这么热情呢,原来是手痒。她扁嘴:“不来,你不是答应我金盆洗手了吗?”
穆子川也是深受其害,果断拒绝:“我也不来。”
夏冰还不清楚官泓知不知道他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脑袋,说:“就来了玩玩的,又不来前,一人一把瓜子,输完不打总好了吧?”
夏梦一直摇头:“赌鬼,连瓜子都不放过。”
“……”夏冰推着穆子川哥哥去找牌,说:“就玩几把,你跟子川不来拉到,我们三个人斗地主,一样玩得高兴。”
官泓一本正经地看他:“我要问梦梦意见的。”
空气中安静了一秒,随即传来一阵笑声,夏冰说:“还没娶老婆就这么怕,以后你还怎么过,来来来,别理她。”
官泓莞尔:“不是怕老婆,是尊重老婆。”
穆子川尽管垂眼望向桌子上的一道缝,耳朵却分外灵敏地在听官泓说话。两人几年前在酒吧认识,都是懂音乐的人,一时如同伯牙得遇子期。
官泓早慧,个性脾气都比同龄人来得成熟稳重,与这样的人交往非常舒服,两个人渐渐熟了,他回国之后,时不时约着一起坐一坐。
穆子川见识过他的儒雅,绅士,也见识过他过人的胆识,才学,但像这样满眼都是一个人,语带一点撒娇还不自知的样子却是头一次看。
他这才后知后觉,夏梦在自己驻唱过的酒吧工作过,他跟官泓又是在那家酒吧认识的,为什么缘分不能转个圈,撮合他俩在一起呢?
只是这样一来,弄得自己十分像小丑,他对夏梦的心意,夏梦心知肚明,身为他的男朋友,官泓也不可能不知道……真是,太尴尬了。
穆子川哥哥已经找出牌,夏冰还在撺掇着夏梦一起加入进来,夏梦被说得确实动摇了,夏冰笑:“想玩什么直接说,哥给你喂牌!”
夏梦不假思索:“抽乌龟。”
“……”夏冰开始发牌,说:“争上游好吧,一张牌一个瓜子,只要有人输光了,咱们今天就歇。”
官泓拿起面前的牌,说:“我不会的。”
夏冰喜气洋洋,找着人欺负一样,说:“不会不要紧,我教你,很简单的,打牌呀小牌,谁手里的牌先扔完谁就赢。”
牌发光了,穆子川哥哥预备整理,穆子川却先他一步把牌抓起来,他向着不满的哥哥解释:“只要我在一天,别想碰这种东西。”
穆子川哥哥没面子地咂咂嘴,诘难道:“我以为你是想嗑美女面前的瓜子呢。”
夏梦明明问心无愧,却莫名生出几分心虚地看一眼官泓,他尽管不笑,然而面色尚佳。她连忙向他身边坐一坐,讨好地说:“我教你玩。”
穆子川这一个下午的最初体验便是,看夏梦和官泓花式秀恩爱。
官泓对牌一窍不通,夏梦就从头给他解释,不管问题听起来多幼稚好笑,她都是耐心地给他详细解释。
官泓打出一张好牌,她像是看到迈出人生第一步的孩子母亲一样老怀甚慰。他要是打错了,骂他笨的时候亦是柔声细语。
穆子川没有看见过方才的官泓,又何曾看见过现在的夏梦,平时见到的那个行事果决的女强人,再怎么灵动也不如现在的万分之一。
恋人之间无论怎么刻意隐藏,彼此间的气场是骗不了人的。他们哪怕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那儿,也仿佛世界静止,万籁俱寂。
官泓和夏梦就给人这样的感觉,而愚蠢如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