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答,然后目光转向魏山儿,微微一笑道:“姑娘多大了?” “十……十七了。”魏山儿嚅嚅答道,低着头不敢看他。 “嗯,可以嫁人了。”兰七点点头。 魏山儿闻言脸一红,眼睛悄悄的看向宁朗。刚才她被那些强人抓住,本是存了死心的,却不想他从天而降,一柄银枪片刻间便将那些强人杀个落花流水,真是神勇无比,不知他…… 魏西来嘿嘿一笑,眼睛也看向宁朗。这小伙子模样不错,心眼更好啊,要是…… 兰七看他们那模样,依旧笑着,道:“他还没成亲。” “嗯?”魏山儿、魏西来同时看向兰七,然后醒悟起来,不由都心中一喜。 宇文洛一看这情形不由得绷紧了心神。这兰七少不知又生了什么主意要耍弄人了。 明二只是含笑品茶,空濛的眸子间或扫一眼淡笑fēng_liú的兰七。 唯一还不清楚状况的只有宁朗,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此刻笑得甚是和气的兰七。 “宁少侠,你家是在哪里的?”魏西来问着宁朗。一边脱掉破鞋,伸手揉着双脚,“唉,这半月来走得老头子我的脚都快断了,幸好碰上了你们,咝……我的脚啊,嗯,揉揉就是舒服些了。” 车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刺鼻的异味。 魏山儿要阻止父亲却是来不及,只能惶然又祈求的看向车中最贵气的紫衣公子。 “兰……兰州。”宁朗答道,眼却瞪得大大的看着魏西来,然后又紧张的看向兰七,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准备随时救人。 宇文洛也是惊讶不已的看着魏西来,然后便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兰七。列炽枫只是打个鼾他便无法忍受,这……这脚臭味……他……他不会出手太重吧? 明二本来已递到嘴边的一块点心又慢慢放回了碟上,侧身转头,脸向着窗外。 兰七目光先落向那些污浊不堪看不出原色的布鞋,再移向那双黑乎乎的瘦得皮包骨的脚,还有脚上揉着的那双同样又黑又瘦的手,再目光上移,枯黄的脸疲惫的眼睛,却又透着一股喜气,嘴一咧,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兰州呀,那是好地方呀,听说那里产的兰花一株抵咱们一辈子的口粮,可真是个富贵地方呀!” 兰七脸上淡得看不出一点情绪,身子往后一靠,倚在软靠上,眼一闭,专心地睡去了。 宁朗惊奇。 宇文洛惊奇。 明二则转头看一眼他,脸上依是淡柔的微笑。 马车缓缓走着,车身只是轻轻晃动,好似儿时的摇篮,正好助人入眠。 迷迷糊糊间,往昔许多的景象一一闪现。 有那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有那永远也攀不过的高山,有那瞬息没顶而至的急流,有那绵绵飞落冷彻心骨的大雪……胸口又痛起来了,眼前一片黑暗,喉间仿似被什么紧紧抓住,窒息的难受着……不,这是梦,快醒来!醒来!这是梦,醒来…… 喉间一松,呼吸顺畅了。忽地耳边听到有鼓乐声,哦,是刚才迎亲的还没走远罢?忽然眼前一片遮天掩地的红,身上一袭红衣,那老实的孩子也一身红衣,头上却盖着个红盖头,要伸手去掀,那孩子却自顾把红盖头一扯迎头盖上来,道“我是男儿,该是我娶你。”暗想,不管是娶还是嫁,这老实的孩子以后都会听自己的话的,绝不会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的,所以没关系,嫁也可以。于是摇摇晃晃的,似乎是坐在花轿上,然后花轿停下,有人掀起轿帘,一个很温柔优雅的声音唤着“娘子。”咦?这声音似乎不是那老实的孩子的?抬手掀起盖头,映入眼中的是…… 兰七猛地弹身坐起,撞翻了榻上的小几,车中几人同时看向他,却见他依闭着眼,额上却滚下一滴汗珠。 “七少?”明二试探的叫一声。 兰七睁眼,看入的却正是梦中的那一张脸,刹时抬掌便拍。 “砰!”一股劲风在车中激荡,扬起众人衣袂,车身一阵摇晃。 “七少这是想砌磋武艺吗?”明二依是温雅如旧。左掌横与额前,挡住的是兰七的右掌,刚才一刹,便是生死一刻。 兰七看着眼前那张温文雅笑的脸,喃喃吐出两字,“恶梦!” “恶梦?”明二疑惑,“什么恶梦竟将七少吓成这样?”看兰七那一脸的僵色,忍不住加了句玩笑,“是梦见娶了母夜叉还是嫁了黑山熊了?” 兰七眼神一利,盯住那张俊雅出尘的脸,“是比那还要可怕的东西!” “嗯?”明二有些奇怪他的眼光,看着自己怎的好似要刮下一层皮来似的。 “怎么会做这种梦?”兰七喃喃着,长吁一口气,自己也不敢相信。调转身对着窗外,再也不看一眼明二。 后面这段路,车中甚是安静,便是魏西来也不敢冒然开口了,刚才那一掌他虽看不出门道,可也能知道厉害的,平常之辈能一掌便将马车震得仿置狂风中摇晃不止吗? 戌时入了均城投了客栈,要了六间房,一人一间,小二将饭菜、热水送到各自房中,几人道声“明日见”便各自回房歇息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上路,魏西来依是话多,昨日的那点惧意早消了,一路上东南西北天上地下的无所不说,谈起自己的往昔更是眉飞色舞,那可真是英姿爽朗神勇非凡,不知保了多少价值连城的宝物,不知扫荡了多少强盗劫匪,不知倾倒了多少美貌佳人…… 魏山儿一脸尴尬之色。 宁朗听得目瞪口呆。 宇文洛则听得肠子打颤。他武功虽只是个三流,可看人的本事却是一流的。这魏西来一看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