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皱成一团,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喊:“我错了!”
逢熙有一瞬错愕,一双墨瞳盯着秋果那张快要皱成包子的脸良久,薄唇一勾,声音却仍不露一丝情绪:“既然犯错,那便该罚。”
秋果浑身一颤,却是憋了半晌,才应了一声:“哦。”
逢熙眯了眯眼,问:“你可认罚?”
秋果低下头,睁开眼,却只敢看着自己的衣角,犹豫了片刻,才道:“奴婢认罚。”
“不怕?”
“啊?”
“怕吗?”
“……不怕。”
秋果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她咬着唇,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渍。
却不曾想,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发顶,当那掌心中的温热透过她发丝时,她分明听见他说:“你撒谎。”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丝无奈。
秋果忽的抬眼,正好撞见他低首望着她的模样。
那一刻,她陷在他那双深邃而幽深的眼里,一瞬间只觉得她仿佛又回到了昔年的杏花林里。
飘忽一眼,透过阑珊花影,穿越过前世与今生所有的障碍,不问山高水长,不见流年日深,他驻足在这一片香风花雾里,依旧是她曾一眼难忘的少年。
迷迷糊糊的,秋果又听见他说:“我不会罚你,不必害怕。”
他的声音明明一如平日里那般无波无澜,疏冷淡漠,却又让她无端端的感受到一丝丝的轻柔。
他的手终于离开她的头顶,微凉的风袭来,仿佛方才停驻在她发顶的温热只是她的错觉。
秋果眼看着逢熙起身,随意的理了理一身雪白衣衫,转过身便朝竹楼上走去。
只是当他行至廊前,伸手就要去推他的房门时,却又忽的转过身来,缭绕的烟云薄薄的弥漫过他的肩头,那双墨瞳中又是一片清冷寂然,她听见他道:“入夜后不可踏出房门半步,知道了么?”
秋果愣了愣,忙道:“是。”
见逢熙进了屋子,秋果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方才想起兰香。
于是她走上前,踏上台阶,立在逢熙门外,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奴婢来得匆忙,御花园的住所中还有些东西未曾带来,可否容奴婢去取?”
待听见屋内之人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之后,秋果才转身朝那碧湖浮桥走去。
待她回到御花园最偏僻处的住所时,一推门,便见兰香与同屋的那两个宫女正坐在屋中刺绣。
兰香听见推门声一抬眼,便见是秋果走了进来。
她双目中顿时盛满欢喜,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扬起笑脸迎了上来:“秋果!”
秋果也微微一笑,一双杏眼中水波盈盈:“兰香姐姐。”
兰香应了一声,忙拉过她坐在桌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面上的笑意褪去,突然一叹:“那日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蹙起的眉又忽的舒展,拍了拍秋果的手,道:“还好是国师大人救了你。”
秋果点点头,道:“是啊。”
“如今你成了国师大人的贴身女婢,总算是因祸得福。”兰香伸手摸了摸秋果的发顶,眼里流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秋果心头涌起些许暖意,只是还未待她开口,便见坐在那旁床榻上的那身形高挑,面上长了几颗雀斑的宫女冷哼一声,道:“还真当自己好命呢?那神棍国师如今是风光,但不知日后是否还能有今日这般的光景!”
她这话太过尖酸,秋果双眉一蹙,正要说话,却听兰香道:“青荇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国师大人岂是你能胡乱诋毁的?”
谁知那青荇在听了兰香这番话后也只是面色稍微僵了僵,随后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梗着脖子道:“如今宫里谁不晓得,这逢熙国师不过是个凭借些江湖把戏的神棍,也偏得是陛下信任他,他才能有如此地位,如今后宫哪位娘娘不恨他?若是日后失了势,哼,不定怎么死呢!”
她身旁的那个微胖的宫女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不禁变了脸色,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吼:“青荇你疯了?贵人们的事你也敢妄议?小心隔墙有耳啊!”
“我……”青荇听了那宫女的话后,面上也不禁露出些许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