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安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如此,可会招至刘氏一族不满?”
“他们不满又如何?”雍和帝无所谓的笑了笑,眼中暗光涌动:“他们不满的,是逢熙,又不是朕。”
纵然刘氏心生怨怼,又如何会怪到他的头上来?
逢熙才是他们的眼中钉,而他,明面上仍是昏迷不醒的他。
“陛下是说……”于安终于明白了。
此事由国师所为,刘氏恨的也当是他才是,而雍和帝,则是最终的那个,坐收渔利之人。
“此番,朕一是要试探逢熙,二则是为了让他替朕去搅弄一番朝堂的池水……若逢熙真的别有用心,那么正好,如此,朕也是一箭双雕了。”雍和帝仰躺着,明明浑身无力又麻木,连呼吸都会牵扯疼痛,可他的那双眼中,却隐隐含光。
经由雍和帝这么一说,于安便什么都明白了,但他仍有些担心:“可若是没有国师,陛下您这病……”
若逢熙真有那等颠覆天下的谋逆之心,他自然必死无疑,但若是没有他,那么雍和帝身上所负咒术,又该如何解开?
“这天下之大,朕还怕寻不到第二个逢熙?”雍和帝淡淡说道。
“可眼下,陛下您这身子实在离不得国师啊……”于安叹了一口气。
雍和帝这病,并非是寻常大夫能医治的,若不是逢熙,他怕是……
“所以,朕现在,还要留着他。”雍和帝说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太监疾步踏进内殿中来,躬身行了礼,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她?”雍和帝一听,微微怔住。
“可要老奴去回绝皇后娘娘?”于安试探着问道。
雍和帝摇了摇头,道:“让她进来罢。”
于安低声称是,唤了那太监,一同往外走去。
待至殿门外,于安抬眼便见穿着一身正红色凤袍,挺直身子正立在那处。
云鬓花颜,步摇微颤,一双美目顾盼含情,黛眉偎破,面露忧色。
于安一愣,不禁在心头低叹,皇后娘娘果真担得这大魏第一美人之称。
只是这般的天姿国色,陛下他……怎么就偏偏不曾放在心上呢?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于安忙迎上去,伏低身子,行礼道。
“起罢。”叶如栀摆摆手。
“是。”于安应声。
“皇上如何了?”叶如栀盯着于安,问道。
于安恭敬地答:“陛下他……仍未醒来。”
叶如栀听罢,心下一紧,当即便绕过于安,往殿内走去了。
于安默默地跟在叶如栀身后,满心复杂。
待进了内殿,叶如栀来到龙床前,见前些日子分明还那般精神的雍和帝,此刻却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身形消瘦。
她心头涌起阵阵酸涩,眼眶不自觉的浸出些温热的晶莹,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于安:“国师可有替陛下诊治过?”
“国师早已替陛下看过了。”于安老老实实答。
“国师怎么说?”叶如栀又问。
于安面色沉重,摇了摇头,叹道:“国师说陛下这病来势汹汹,暂时只能保着陛下的命……他如今还尚无旁的法子。”
叶如栀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竟已这般严重了?”
“娘娘,您别担心,陛下他不会有事的。”于安出言安慰道。
而叶如栀一双美目盯着龙床上的雍和帝,对于安的话充耳不闻。
过了片刻,于安方才见她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罢。”
“这……”于安有些犹豫。
叶如栀见其不肯退下,双眉一蹙,冷声道:“还不退下!”
“……是。”于安小心地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雍和帝,终究还是应了一声,忙向后退,待出了内殿后,他方才转过身子,往殿外走去。
待殿内再无一个宫人后,四周寂静。
叶如栀站在原地看了雍和帝的面庞许久,方才走上前,在床沿坐下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