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处春景,一处萧条,就如同他与她之间的隔阂一般,似乎永远都无法跨越。
心头的荒凉几乎就要将她压倒,她闭了闭眼,两行晶莹落下来,无声的坠入尘埃里。
最终,秋果对着她眼前的逢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言语犹带恳切:“算奴婢求大人,不要再为奴婢做些什么了……”
他的关心于她而言,只会是更深的折磨。
这一种折磨,偶尔带着蜜糖的甜,可更多的,却是如药一般的苦。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他日后成了亲,身旁有了别的女子,那时,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何苦去想呢?她或许连他成亲都看不到。
因为,深秋已至,她尚不确定前世的事情是否还会重演。
秋果说罢,转身便朝碧湖那处走去。
而逢熙立在原地,看着秋果的背影,他喉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他能说些什么呢?她的话,一字一句都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使得他一时间思绪混乱。
她又哭了,这个小姑娘,不但胆小,还爱哭。
每当他看见她的泪光,心中便会有所触动,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的情绪。
方才她的模样神情都还清楚的在他的脑海中,他无法回避心头那隐隐传来的酸涩,以及像是被什么蛰过的细微的疼。
他也知道,他既然已经拒绝了她,便不应该再给她无谓的希望。
可是当他看着她的处境是那般艰难,一切便早已由不得他自己了。
“可是,我又该如何是好?”逢熙望着秋果渐渐消失在浮桥尽处的背影,墨瞳之中,竟流露出一丝迷茫。
凉风阵阵,吹起他的发,拂过他的衣袖,也拨散了远处碧湖之上的云烟。
“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忽的,一抹女声传来,打破寂静。
逢熙侧过身去,便见是那叶嬷嬷正立在一棵花树后,眉眼之间,似有无奈。
“叶姨,此事,你不必管。”他垂下眼眸,说道。
叶嬷嬷拍掉自己肩头的花朵儿,理了理衣衫,走上前来,对逢熙道:“大人难道不喜欢她么?”
逢熙初初听叶嬷嬷说‘喜欢’二字,便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明明心中有些慌乱,可那双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叶姨,你别再问了。”
喜欢她么?他也不晓得那暗暗的心动究竟算不算的上是喜欢。
然而他也无法再去深想,因为,这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只适合平稳安然的活着,他不该将她拉到这汹涌的波涛中来。
而他也不该,为了这一点点异样,就乱了心神。
终有一日,他定会将那手持结梦珠的幕后之人给找出来,也终将有一日,他必会报了这深藏多年的深仇大恨,夺回他沈氏江山!
思及此,逢熙眉眼含霜,整个人都散发着凌冽的气息。
叶嬷嬷见他这副模样,心头登时便有所触动,她摇摇头,眼眶忽然有些发红,只听她叹了一口气,道:“阿灼,你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这样的他,于大越而言,的确是一个好太子。
可是于她而言,却只是个可怜孩子。
他自大越灭亡后,便担负了所有前朝子民的期望,以及所有的仇恨,自他儿时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将自己逼得太紧。
有时候,她也会希望,他能像别的少年人一样,得一所爱,终此一生,平平淡淡。
可是他的身份,便注定了他此生要身在惊涛骇浪里,如履薄冰。
“叶姨,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逢熙唇角微微勾了勾,笑意微不可见,眉眼之间的冰雪却已经散去。
此刻的他,一袭白衣,沐浴在阳光之下,眼瞳深邃,眉目冷淡,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叶嬷嬷看着他,却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到底还是年轻,他还不晓得,这情字,究竟有多么磨人。
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往事。
想起好多年前的大越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