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氏先是义愤填膺。随即便又垂下泪来,章晗少不得看了张茹一眼。尽管张茹自己也还万分牵挂着淄王陈榕,但此时此刻还是打起精神说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兴许是她身怀六甲,于是方才有这样的反应……既然我们来了,且去看看她吧。”
吴氏顿时愣住了。紧跟着慌忙阻拦道:“怎么敢劳动十七婶和弟妹去探望她!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她一有身子,就连我也没见过她两次,每回二弟都像防贼那样在旁边看着我。仿佛是生怕我对人不利似的,更不要说世子爷了。就连安国公府派来探望的人,也只甄选一两个老成的妈妈媳妇进去,安国公世子夫人要和她单独说说话二弟都不放心,安国公府见他对自家王妃照拂备至,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也就不太常来了……”
尽管吴氏唠唠叨叨又说了不少劝阻的话。然而对章晗来说,听着这些极其反常的情形,她原本就不少的疑心顿时更重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她便开口说道:“嫂子,那你之前去探她是什么时候?还有洛川郡王呢?”
“两个月前你家晨旭满月的时候我透的消息,回来后二弟埋怨我多嘴,一时又和世子爷闹了起来,后头再加上二弟妹当初动用嫁妆的事情和变卖铺子的事情,府里上下不得消停。我总共也就见过她不到三四次。”说到这里,吴氏又不忿地轻哼了一声,随即才恨恨地说道,“至于二弟,这一连七八天日日守着自家媳妇不出来,昨日宫中见召都以此为借口没露面。是二弟妹身边的应姑姑出面说了无数好话,宫中那位公公也就去了。他可是好大的胆子,幸亏宫中见那边坚持,也没太理论。否则岂不是要牵连到世子爷?”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陈善聪不是那么安分深情的人!
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说道:“不论如何,既然来了,若过门而不入,决计说不过去,咱们一块去瞧瞧!”
既然章晗如此坚持,吴氏一时无法,只能带张茹和章晗出了屋子,却是叫了身边最亲信的两个妈妈和两个丫头随行,再加上张茹和章晗身边的从人,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往洛川郡王妃孙氏的住处行去。和赵王府一样,陈善聪和孙氏夫妇占据的也是王府西路那四进院子,虽说是独门独院,但第三进院子和中路有侧门相通。此时一众人等从夹道过去,远远地便有两个健壮仆妇快步迎了上来。
“世子妃,我家郡王妃身上不好,不便见外客,您还是请回吧。”
“我若是一个人,自然不敢来见她。”吴氏冷笑一声,这才看着淄王妃和章晗说道,“但今天是淄王妃和赵王世子妃一块来探她,都是大老远来走一趟,又是特地为了她这个身怀六甲的,若再不见就不是什么托大不托大,而是眼里没了长辈!二弟妹出自安国公府,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给我进去通报!”
吴氏一贯软弱,今天竟是少有地如此强硬了起来,那说话的仆妇顿时呆了一呆。待见章晗和张茹俱是身穿真红大袖衫,头戴二珠翠凤冠,她顿时面上一僵,却丝毫没有因此让开通路而是往里头通报,而是又屈了屈膝。
“世子妃,不是奴婢不进去通报,实在是郡王妃这几天起居不稳,直到这会儿方才睡下,郡王爷不眠不休守到现在……”
不等其把话说完,章晗便打断道:“既然郡王妃不能见客,难道你家郡王爷也见不得长辈?淄王妃这做叔母的亲自来探视,纵使见不得洛川郡王妃,他不该出来拜见?”
这种大帽子扣下来,那说话的仆妇顿时愣了一愣,脸上露出了又是犹豫又是难为的表情。就在这时候,两人后头,却是有一个三十出头穿戴稍显华丽的妇人走了过来,却是扬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郡王妃如今需要静养?哟,原来是世子妃。”
“应姑姑。”
应姑姑上了前来,这才发现吴氏今日竟是陪客,身边还有两位显见是宗室女眷的年轻少妇,不用问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倏忽间。她脸上刚刚那一丝倨傲之色顿时化作了恭谨得体的笑容。少不得盈盈行礼道:“拜见世子妃,不知这二位是……”
吴氏哂然笑道:“应姑姑是宫里出来的人,这调教出来的下人真是好规矩。淄王妃和赵王世子妃一块来看二弟妹,她们竟然敢死死拦着,难道连目无尊长是什么罪名都不知道?”
若只是和自家郡王妃平辈的宗室女眷,应姑姑自然有的是办法搪塞过去。毕竟。怀胎在身的洛川郡王妃孙氏这会儿比谁都要紧。然而,淄王妃是叔母,而赵王世子妃章晗则是刚刚生育了皇帝的第一个重孙,宫中帝妃面前都兜得转的!她的脑海中飞速斟酌着法子。正要说话,一旁那个先头开口的仆妇便开口把章晗先头的意思说了。一听说章晗竟要见洛川郡王陈善聪,应姑姑的面色非但没有缓转,反而更加僵硬了起来。
“郡王爷昨晚上一宿未眠,前些天也一直都没睡好,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