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才声发现这个问题以后，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请教一下听说善于思考的孙立人。孙立人说杨长官，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白天是受制于敌人的飞机和炮火。夜战敌人的这两项优势被削弱得非常厉害，所以鬼子最怕夜战。

杨才声说抚民兄啊，你觉得日军的步兵技能为什么在夜战中发挥不出来。毕竟很明显日军是非常训练有素的，也不是不重视夜战训练，为什么这样真的让人很难理解。

孙立人说杨长官，这个问题我们也发现了。我还找我们部队中在日本军校留过学、甚至有的还在日军中当过兵的人探讨过，他们也说不清。因为日军向来认为自己精于夜战，他们的夜战训练内容是很多的，并不是不懂也不是疏于训练。

这一个月我在夜战中的体会，日军确实夜战不怎么样。我个人的感觉就是，应当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别看日军比我们训练得好，但他们打仗实际上对于炮火的依赖，已经融进他们的骨子里了。一旦到了夜里炮火发挥不出来，他们就马上不会打仗了。说到底这跟训练关系不大，就是他们白天打仗炮火优势太大了，一旦没了这个优势日军也不过如此。

这第一个原因我觉得不是关键，因为很明显日军只要习惯了夜战，情况马上就会不一样了。第二个原因才是关键，就是淞沪战场是一个特殊的战场，特殊在哪儿呢？杨长官您看看，现在是晚上，可是四处都是火光熊熊的，哪哪儿都能看得比较清楚。杨长官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士兵得夜盲症的太多太多了。我们税警团伙食好情况还不严重，别的部队可严重了，听说有的部队超过三分之二有夜盲症。

这上海战场上一到夜里到处都是火光，但又没有亮到敌人的飞机和大炮像白天一样观瞄，不过我们的步兵可看的是比较清楚的。实际上日军的弱点也有不少，我相信要是我们能离海岸远一点，另外空军能帮我们起码打掉那些气球，我们一定不会打得这样被动。

杨才声听清楚了，孙立人这是对于在上海这个局促狭窄的战场上跟敌人的海空军硬拼，非常有意见。杨才声没有发表意见，这样的事情不是可以跟一个团长进行探讨的。他说抚民兄啊，你们先后反冲击将近十次，趁着黑夜予敌杀伤甚众。为什么这一次桂军这么多人的反冲击没有奏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孙立人说杨长官啊，我们的逆袭都是晚上发起的，桂军不一样啊，大白天这么干，这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这不是勇敢这是莽撞。我认为决定发起这次逆袭的军官，应当上军事法庭。

杨才声心说您可真敢说啊，这些人哪一个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怪不得很多人说你这个人太直，果然是不适合在**混啊。

到了上海，杨才声就听了一耳朵孙立人怎么怎么桀骜不驯这一类的小话。对此杨才声心知肚明，这种情况在中国哪一个单位都屡见不鲜。说穿了还不是孙立人太能干、又太傲气，所以大家就拼命在他身上找毛病、找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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