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狂欢了半个月的禹城终于回复了平静,随着狼骑来袭的临近,磁州各处都在紧张有序的做着最后的准备。
高阳关,于唐时所建,特为阻挡契丹狼骑南下,不料燕云十六州一失,雄关也被契丹所占据,高阳关南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稍南便是保州治下蠡县,越过蠡县再往南而去便是邢州、磁州一带。
夜晚,繁星满天,原野苍茫。
高阳关南的荒野上,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一条火龙跃入视线,明亮的火光下,一支精干沉默的队伍,向南开进。
秋风呼号,黄沙漫卷,此刻星辰黯淡!
荒原寂寥,马长嘶!数千狼骑腰佩弯刀、肩挂劲弓,在荒芜的大地上呼啸而过,为首一名,身材短小却够粗壮,满脸阴狠的汉子正是契丹南京析津府有名的勇士,正是乌力吉力邀南下的帮手库瑞。他本是奚族人,但在契丹族一同北方后,便投效契丹。
“嗷呜!”
寂静的荒野上,随着库瑞的一声狼嚎,数千狼骑也群起相应。
“嗷呜!”
“嗷呜!”
嘹亮却又让人窒息的声音,响彻整个荒野。
天空度过了那最黑的夜,开始泛白,随着库瑞的一声呼啸!
“啾啾!”
数千余骑余契丹狼骑如潮水般涌入了荒野,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
保州蠡县,于燕云十六州的瀛洲高阳关相望,是河东军与契丹狼骑屡次交锋的地方,近年来,契丹内乱,保州河东军在郭威的率领下,日益强盛,作为北地抵御狼骑的桥头堡,蠡县县令倒也长袖善舞,几年下来,蠡县一地渐有回转,往来的奚人、戎族人在这里贩卖卖毛皮、牲畜。蠡县当地的商人则从贩来丝稠、盐铁等物与之交易。
清晨时分,蠡县向往常一样打开城门,迎接从北地而来的草原各族人,来此交易,河东军的强势,狼骑平日里也不敢直撄其锋。
而此刻奔腾的马蹄声,却骤然在蠡县外响起,狼骑鬼魅般的从荒野中冲了出来,皆手持弯刀,锋利地刀刃映着刚升起的朝阳,晃着耀眼地寒芒。
“咚!咚!咚!”
驻守在蠡县的河东军,第一时间发现了狼骑,立刻击鼓示警,沉闷的鼓声响彻整个大地。
“咻!咻!”
狼骑的羽箭随着马蹄声至,也飞了过来,城墙上示警的河东军士,被射死在城墙上,鼓声戛然而止。
“狼骑来了!狼骑来了!”
蠡县城内的乡民们中冶反应过来,几年的安宁生活,让他们差点忘却了还有狼骑劫掠一事,听闻狼骑来了。霎时间,整个蠡县便炸了锅,惊惶失措地乡民们争相逃命,却又不知往何处而去。
“嗷呜!”
契丹狼骑的呼喝声再次响起,数千的狼骑从城门处,蜂拥而来。
“关上城门!点燃烽火!”驻守蠡县的河东军训练有素的,关闭了城门,燃起烽火,准备接战,作为北线的桥头堡,驻守的倒都是精悍的老军士,虽只有两个都的军士,但也毫不畏惧。
“轰隆隆!”
狼骑潮水般涌来,狰狞的嘴脸清晰可见,雨点般的箭矢也降落在城上。
“咻咻咻!”
雨点般的箭矢也降落在城池之上,刚一个照面,在城头上的河东军便损失了几个人手。狼骑也并不好过,从城池上飞下的箭矢,也让十数狼骑,从马背上栽落了下来。
但城头的箭矢却也无法阻挡狼骑的冲锋,几年的安宁让蠡县不再重视防御,略显简陋的城门,在狼骑的剧烈碰撞下着,还没等河东军的都头前去堵住城门。
轰的一声,蠡县城门被狼骑撞了开来。河东军都头,怒发冲冠,长刀一挥,厉声道:“弟兄们,把狼骑杀出去!”
轰然响应的河东军,挥舞着兵器,跟随着都头,一起杀向了汹涌而来的狼骑,这场惨烈的厮杀,半个时辰便已结束,驻守蠡县的河东军最终淹没在滚滚的狼骑中。
而劫掠才刚刚开始,狼骑汹涌的铁蹄彻底的踏入蠡县,这里也将成为血色的荒芜之地,它们开始残忍地杀戮、劫掠,手无寸铁的乡民,商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库瑞神色阴沉,负手肃立于蠡县城楼之上,向南望去,嘴角邪邪的提起,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蠡县,而是磁州刘家堡。蠡县城中四处火起,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整座城市都在狼骑地铁蹄下,它们野兽般在城里四处流窜、搜寻猎物,洗掠着一切可以看到的乡民。
……
是日,蠡县城。
城池已破,乡民也无,整个蠡县城里尸横遍野、血流飘杵,近万的蠡县乡民一日间被洗掠殆尽,踩着台阶上的废墟,河东军使郭威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脸色阴沉的登上了破败的蠡县城头,满眼赤红的向城里极目望去,烽火未熄,一片废墟。
侵略的战争,便是如此的残酷血腥,尤其是草原上的民族,民风骠悍而又愚昧,却最是崇尚武力,在他们的观念里实力决定一切,强者为王,这便有了无尽的杀戮与掠夺。
此刻的狼骑早已远遁而去,徒留下这一片狼藉,郭威怒喝一声,长刀仓啷一声拔出,劈入残破的城墙,狠声道:“契丹狼骑,余将尽灭之!”
郭威身后的一个汉子,同样脸色阴沉,一双剑眉也被如此的场面气的抖动了起来,此人正是郭威养子柴荣,不过闻听郭威所言后,犀利的双眼闪过一丝异色,郭威现今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