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目光熠熠的看着刘峰,似乎要从刘峰脸上看出些什么,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此刻心中却是惊叹不已。
他远要比刘峰年长,数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变得冷漠了些,再也没有那丝热血,他也不知道,如此抉择是否正确,只是感觉如此做不及后悔。
刘峰此时,却是没有这么多心思,思虑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他已在琢磨如何抵挡契丹大军的入侵。
却见柴荣晒然一笑,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道:“我家君使曾言,刘君使乃当世大才,军略、治政都有国人之处,不知可有妙策破解如今之局面?”
“郭军使廖赞了!”刘峰苦涩的笑道,
“非也!如若君使大人,没有妙策退敌,不止是置这营中数万军士死活于不顾,北地数十万乡民却也要沦为奴仆!”柴荣正声道,
如此紧逼,到让刘峰躇踌了一下,于心而言,他并没有要比郭威之策高明许多的退敌策略,但是倘若让他用着近百万乡民生命做赌注,却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刘峰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柴都尉,莫要逼迫某!依旧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柴荣大笑了起来,“君使,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么?还是怕某知道君使破敌之策使些手段?”
刘峰心中一愣。
“君使当早有决断,此战距我等并不遥远!抑或下一刻,便是大战开始之时!”柴荣接着道,
刘峰试探地问道:“可是郭军使有计教我?”
“呃!我家军使现今…”柴荣略显尴尬支吾道,“只是担心大人此处不支,除却那策,再无…”
“嗯!”刘峰沉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柴荣,狠声道:“看来此战定是场血战,要拿出拼命的劲头,狠狠的打!”
柴荣怔了怔,道“君使大人,当真没什么妙策?”
刘峰莫名的看了一眼柴荣,心忖道,老子今天才得知契丹将大举南下,那来的时间制定作战策略!
刘峰却依旧没有理会他,仔细的盯着墙上挂着的巨大山舆图,这可是集中了范阳府多方的力量,绘出的地图,异常详细,河流、峡谷、地形、建筑、关隘等等一目了然。
“这山舆图,却是要比我河东军详细了许多!”柴荣走到刘峰身边,与他并肩而站,丝毫没有谦卑之状。
刘峰的眼睛从地图上慢慢地掠过,思索片刻,他回过头来,看着柴荣,沉声道:“柴都尉,这一仗并非无法打!”
听道刘峰如此说,柴荣不由大感兴趣,急切道:“愿闻其详!”
“这里!就打这里!”刘峰一掌拍在地图一处,“拿下此处,便极易造成契丹内乱!”
“辽东?”柴荣失声道。
“然也!辽东!”刘峰回过身来,“契丹内乱纷争已久,无非是皇位之争,且契丹对辽东一方控制不足,如若遣一营精悍军士,乘船渡海,于辽东闹个天翻地覆!”
“妙极!”柴荣重重一挥拳,看向刘峰的目光,亦是变了模样!
“只是辽东一处情形如何?君使如何探知?”柴荣随即也提出了主要的问题,“且渡海作战,海上风狼之大,危险倍具!”
“哼!与其在这三关之地血战死守,不若破釜沉舟出击,一解后患!”刘峰厉声道,
见到刘峰已打定主意,柴荣也不多说,躬身道:“若有用到某之处,烦请君使大人言语!末将躬身以待!”
刘峰虚抬手,示意心领了,此时他的思绪,早已在如何渡海作战之上了,这北地是他的根基,半点马虎不得,渡海作战也存不得半点侥幸。
如若此战一败涂地,北地乡民将又要遭受契丹狼骑铁蹄肆虐。
……
旬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后汉的气氛也愈发的紧张了起来,来往禹城的商家,也变得稀少了,到是高城港,却因陆路不通,变得忙碌起来了。
但此时的高城港除却商贸略显繁荣,范阳府的军士往来,却也越见频繁,好在范阳军军纪严明,未给高城港带啦任何不便。
只是任谁都忽略不了这风雨欲来的气氛,而当刘峰、郭崇韬、邓杰虞、李七、宇文嘉佑等人齐至海狼营地时,海狼营中军士,也发觉了将要有大战来临。
不过却是有些茫然,茫茫大海,除却一些下海谋生的乱匪,不知道那股力量值得,范阳府如此大费周章,倾尽心力。
而不止军士们有如此想法,郭崇韬、邓杰虞二人亦是如此迷茫,到是李七与宇文嘉佑心中略有猜测,知道军议之时,才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是否有些太过凶险了?渡海作战,凶险之大,一旦船覆,一营军士尽丧命大海之中!”郭崇韬喃喃道,
邓杰虞亦道:“即便登陆辽东,攻打那几城?如何扰乱辽东?仅一营军士,不过千余人,如若被契丹大军合为,那时…”
“作战可有不凶险之时?”刘峰反问道,“至于海上之凶险,这要李校尉来解决,辽东如何情形,想来宇文郡守,可为诸位指点一二!”
宇文嘉佑苦笑一声,自忖道,看来自己的家底已被刘峰摸清了,而李七亦是默不作声,他曾是辽东水营教头,对渤海水文很是熟悉,再则渤海风浪小,巨浪覆船的几率极小。
刘峰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二人,此番渡海作战能否成功,很大的原因便再于这二人身上。
“不知君使,将派遣那一营军士出战?”邓杰虞见到,宇文嘉佑、李七并没有反驳,也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