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蓦然响起,把正在沉思的鲁冲惊醒,只见一骑急速驰来,高声叫道:“平卢军出动,共计两万大军,自青州而来,乃刘经武轻率大军!”
话音未落,便远远的看见了数十名平卢军斥候,策马奔腾而来,肃杀之意充斥天地,那骑士并未向城中而来,调转马头向着西北而去。
一瞬间,齐州城响起了急促的警钟声。
城楼上的长弓手立刻弯弓搭箭,以备无患。
“吱吱嘎嘎……”
沉重的城门被拉开,刘牟率队疾驰而出,卷起阵阵的狂风。正是因为近几日斥候派遣的力度变小了,才导致平卢军兵至城下才得知,刘牟要出城祥探军情。
刘牟打马出城后,也不与平卢军斥候做纠缠,径直西北而去,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风狼骑,他对轻骑作战还是相当精通的。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再次的被关上了,范阳府卫军在听闻警钟后,也迅速的进入了阵地,严阵以待。北们外还在修缮道路的乡民也停止了工作,辎重营也忙着调节弩炮等设施。
青州平卢军将会在南门进攻,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在南门一处,集中了一个队六十名的甲级军士,作为核心的防御力量。
在刘峰的军中,各支部队对于甲级军士的培养,还是不遗余力的,他们都知道这种技艺高超舍生忘死的军士,可以在关键之处,发挥出惊人的效果。
当然除却如此,刘峰也不会只是依靠邓杰虞麾下的军士就打退青州平卢军,他在运河沿岸也集中了近乎一个卫的府卫军,做预备队,在齐州守城遇到困难之时,便沿运河而下。
此外,海狼营也参加了这次的行动,他们自高城港沿黄河入海口,逆流而上,进入运河,为驻守在齐州城的府卫军,做着后勤保障工作。
而齐州城的乡民或许对平卢军复占齐州城,并不看好,在得知平卢军将兵至城下时,城内未有慌乱之势,且还有齐州的民壮,要参与守城事宜。
乡民们、普通军士们,不理解这其中道理,但邓杰虞、鲁冲如何不明白这种形势,是因为刘峰在北地已深入人心了,他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吸引了乡民、工匠、小商贩,甚至底层的司吏爱戴。
仅是旬月,齐州的大半乡民便心属范阳府了。
警声钟声响起,片刻后,邓杰虞便迅速来到南门处,凝神向远处望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平卢军遮天蔽日而来,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军伍中一大蠹高悬,正是金线绣刻的“刘”字,而青色战袍的平卢军,像树藤一般,条带状的行至齐州城下。
邓杰虞闻听斥候所言,刘经武轻率两万军丁,如此军势,是早已预料到的,青州平卢军共计八万余,实则六万余人,齐州尉茂德的近八千人被打散。
刘经武即便兵力再充足,也只能调来两万军士,这也是他的底线,倘若这两万军士被杀戮一空,他也还有自保之余力。
观望了旬月的刘经武,终于安奈不住了,他本意是要与刘峰说和,毕竟那闷雷的火药响声,不同寻常火药,手持如此利器,刘经武不得不服软。
但是范阳府的表现,丝毫不在意平卢军是战抑或是和,这便让刘经武有些骑虎难下,只好亲率大军,一试范阳府军之锋。
回想起与范阳府交恶之事,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原本以为刘峰这个年幼的君使,不过是在河东军相助之下,才打退契丹狼骑,却是万万没想到,范阳府军如此的骁勇善战。
近二十日的仔细打探范阳府情况,越是打探越是心惊,率军而来的一路之上,他便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本意甚至是要和刘峰讲和。
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若是率军前往齐州一战,他的平卢军将军心大跌,于是乎,他不得不冒着风险,率军来到齐州。
然而,当他看到齐州城时,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齐州城翻新了一般,城墙加高加厚,足有五丈高的城墙,横亘在他面前。
他所率的大军,是青州军丁,数年未经战阵,且行的匆忙,也未制备攻城器械,倘若是原齐州城,他还可以依凭兵力的优势,强攻入城,但如今的齐州城却是行不通的。
“城墙为何变高了?”刘经武咆哮道,
“气煞老夫也!”
刘经武一会惊疑、一会怒气冲天。
仅是旬月的时间,邓杰虞便将齐州城,加高了一丈多,这如何能让他接受,但此时又别无他法,只好命人速速备战。
冷静下来的刘经武,命人于齐州城南五里处扎营,且胁迫周边乡民,打制攻城器械,无非也就是云梯、简易的抛石车等。
在麾下众将忙碌之时,他也陷入了沉思。
刘峰的表现无异于是第二个郭威,于民政、军略,都有一定的作为,且多为北地乡民认可,郭威已年过半百,但刘峰却未及冠。
朝中风云诡秘,作为一镇之君使,如何能不知晓,是自立为王,抑或是南去南唐,再或是投效朝廷,他在等!也在坐壁上观!
他是一个政治眼光要远远超越军略的人物,这也是他迟迟不发兵的原因,他在等刘峰的政治手段,来妥协谈和。
“将军!”
亲卫打断了刘经武的沉思。
“何事?”
他沉声问道,
“大帐已搭建完城,将军可要升帐军议?”
“且让各部都尉,来帐议事!”他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