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残月如钩,清冷的月光照耀着整个响合山脉。
就在刘峰等人于湖城河东军大营里商议着,如何复夺瀛、莫二州,重建三关时。
潞州府,蓄谋已久的昭义军北终于出兵了。
昭义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孟方立率领,三千骑兵,绕行相州,一路则是由冯道所率,七千步卒,从响合山翻越而来,而被抽调一空的响合山,轻而易举的便被冯道所率的步卒突破,山间里的哨楼,除了向禹城发出警报,并没有起到一点的阻挡作用。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苍茫的大地上,被夜色所笼罩的部队,露出了真面目。
响合山间,遗留着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断裂的兵器、凝固的血迹、那折断的禹城虎卫军大旗,无不显示着昨晚,响合山的豹韬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而骨干精兵被抽调一空的豹韬营,可谓是伤亡惨重,好在刘胡及时的把豹韬营撤出了响合山,才避免了豹韬营两个都全军覆没的局面。
刘峰把刘胡作为留守禹城的将领,也是有原因的,作为刘峰的义兄,刘胡粗狂的外表现,有着自己独特的缜密行事手段,当他接到响合山,遭遇山贼时,便果断的下了撤退的命令,并且也令禹城南的农堡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当扮作山贼的昭义军,兵临禹城时,也已发现,禹城城门紧闭,全城戒备,刘胡做着最坏的打算,他一时没有看出城下的“山贼”是昭义军所扮,只是觉得,城下的“山贼”太不简单,不敢掉以轻心,全身心的戒备起来。
禹城上,虎卫军的军士们,全副武装,手持长弓,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们这些被留守在禹城的军士,和刘胡一样,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见“山贼”来侵,都想好好的厮杀一场,挣些功劳。
当“山贼”有序的驻兵在禹城南时,刘胡便怀疑城下的“山贼”是响合山南州府的军士,不卑不亢的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城下是那位将军前来拜访我禹城,我禹城一向对响合山南秋毫无犯,何故带如此多兵马,犯我禹城?”
城下的冯道,并没有理会刘胡,策马回营后,便令工匠们打制攻城器械,此番没能突击成功禹城,也是预料之中,也只好强攻禹城了,虽有些无奈,但也是不得已为之,攻不下禹城,他们此番进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在刘峰大军返回禹城时,他们还要在折损些军士,好在昨夜响合山一战,他们发现禹城军士,并不是那么难对付。
刘胡见状,便明了禹城的这一仗无可避免,只有挥舞着羌刀将这些“山贼”打退了。
禹城里,除却刘胡一员校尉,便只剩下刘彦雄这一都头,余下的便是刘氏一族的人,刘峰母亲白娜仁再一次的披挂上阵,此刻的禹城,再一次的充满了战争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议事厅中,白娜仁端坐在首位,看着厅下的众人,缓声道:“此番作战,禹城上下,当有胡儿一人决议,众人当竭力相助!”
众人纷纷点头,正当刘胡要安排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报!山贼攻破了三个农堡,胁迫乡民而来!”
“什么?破了三个农堡?未曾见他么大军远去,如何破的农堡?”刘胡大吃一惊,当即大声问道
“农堡内有山贼接应!里应外合,一举破开农堡!”哨探道
“嘿!”潘庆云闻言,击节叹气道:“疏忽了!是我等疏忽了!”关于农堡的安排,人口的盘查大多都是他与刘延栋在安排,如此疏忽失误,他们二人也算是颇有责任。
刘胡看了一眼懊悔的潘庆云,沉声道:“如此,想来,禹城内也有不少习作,定要加强戒备!”
话毕,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便去城头上视察了。
……
次日,秋高气爽,但禹城的军士,却无法享受着秋日的时光,城下的攻城器械,越堆越多,乡民也被裹挟进来很多,黑压压的一片,堵在禹城下。
刘胡一直站在城头,注视着城下山贼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懈怠,他明白,这一仗对于留守的军士,是一个考验,而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个考验,在昨日派遣哨探北往送信时,他便向刘峰保证禹城不失。此刻他到不担心禹城有失,到是关心刘峰能否再次叮嘱契丹大军的南侵。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响彻整个禹城,刘胡可以感觉到,脚底的震动,他没有后退,仍站在城头上,留守禹城的军士,几乎都是新招收的军丁,他得让军士们充满了信心才是,所以他必须,无所畏惧得与城下的山贼对峙,让麾下的军士们,看到山贼也不过如此。
山贼队伍前,全然是木制大盾,有模有样的组成了盾阵,整齐的脚步声,到也有一番气势,身后却也呜呜泱泱的有着大批的乡民。
“校尉,山贼上来了,得有万余精干山贼吧?!”刘彦雄对刘胡如此说道,他倒是久经战阵,面对万余山贼到是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和大多数老军士们一样,显得有些兴奋。
“没想到他们能裹挟这么多的乡民,此战过后,禹城又要非好大的功夫恢复了!山贼是有备而来,小心些,警备些,莫要出了差错,禹城不能失!”刘胡如此沉声道,满脸的络腮胡下,脸色也是沉重。
山贼们越来越近,盾阵后的云梯,也已能见,长枪、钢刀、弩箭,再一次的出卖了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山贼。
“彦雄!带着长弓手,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