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执意带陛下前去,若是陛下磕了碰了又该怎么办。”
冯氏听了裴斯的话面色微僵,复又蹙眉看着裴斯:“崔左丞出身崔家,按理说应当是该懂规矩的,怎么……”
“怎么什么?”魏熙打断冯氏的话,道:“六嫂觉得他说的有错吗?六嫂执意带陛下前往,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六嫂就不心疼吗?”
魏熙说罢,上前向着冯氏走了一步:“若是六嫂能保证陛下毫发无损,我自然是也愿意陛下去的,可陛下不止是六哥的儿子,更是大夏的帝王,他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我既然监国,就不能让陛下有任何不测的可能。”
冯氏抱紧了怀中襁褓,反问道:“七娘怎么就知道陛下会有什么不测?”
“我不知道。”魏熙说着,轻轻拍了拍襁褓:“会不会有什么不测还是要看六嫂,他可不止是你儿子,六嫂执意如此,如果出了事,六嫂可对得起大夏?”
魏熙说罢,对冯氏身边的宫人吩咐道:“六嫂伤心过度失了分寸,你们也跟着糊涂了不成,还不快送陛下和太后回去歇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宫人闻言神色忐忑,上前就要扶着冯氏回去。
冯氏僵在原地,心知今日怕是不能去了,虽可惜那一番布置,却更不甘就那么回去。
她抬手就要挥开宫人的手,却听雍王抢先道:“太后快些回去吧,外面风大,当心感染了风寒。”
雍王说罢,看向魏熙:“太后和陛下体弱,还劳公主多加看顾着。”
魏熙淡淡一笑:“自然。”
她说罢,看向冯氏:“只是光我看顾是不够的,六嫂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魏熙说罢,看向礼官:“启程吧,陛下来此,也算是送过了,再等下去,就误了时辰。”
魏熙回头看向冯氏,轻声道:“重规矩是好的,可六嫂,现在能言规矩的是我,还望六嫂分清楚,你眼下神志不清,此次的是我就不计较了,还是先回去静养一番吧。”
“扶太后去休息。”
魏熙吩咐完后,不再理会冯氏,抬步就往前走。
等魏熙上了马车后,便对陈敬吩咐道:“冯氏如此作为,怕是又准备给我添堵,你回宫便找借口将她身边的人换了,好生审问一番。”
陈敬神色微凝,提议道:“总是如此也不是法子,公主不如一劳永逸?”
魏熙拿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道:“眼下不行,我根基未稳,朝中的人也都不是对以往的事没有察觉,贸然清理了她,那些人还不得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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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肃穆繁琐,魏熙一路浑浑噩噩的随着众人行礼,直到再也看不见魏潋的棺柩,也未回过神来。
以后,她的生活中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再也没人能威胁到她了,他的大夏,终有一天也会彻底变成她的。
魏熙如此想着,身子却微微晃了晃,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站在魏熙身畔的魏沣察觉到,忙抬手扶住魏熙:“七娘怎么了?”
魏熙抬头看着他关切的神情,站稳身子,摇头道:“无事,有些乏了而已。”
魏沣点头:“这些天你也是累坏了,先去马车上歇着吧。”
魏熙抬头看了一眼陵寝,没说什么,转身便和魏沣往前走。
魏熙侧首看着身边的魏沣,忽然道:“我就只有九哥一个兄长了。”
魏沣闻言轻笑:“九哥无能,以后就靠妹妹多加关照了。”
魏熙掩唇一笑:“九哥这话莫不是颠倒了?哪有兄长求着妹妹关照的。”
魏沣侧首看向魏熙:“当兄长的自然是要护着妹妹的,但七娘监国,可不只是寻常的妹子,当臣子的,自然是要你关照着。”
魏熙停住脚步:“九哥愿意拥护我?”
魏沣点头:“自然,七娘有这个本事。”
魏熙看着魏沣的眼睛,问道:“阿祯年幼,九哥就不曾想过吗?”
魏沣掸了掸衣袖:“有没有这能耐,我自己最清楚了,好好的当个富贵亲王,多自在。”
魏熙唇角一勾:“九哥从小就是想得开的。”
魏沣摇头一叹:“本来就不是个聪明的,若不清醒些,早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魏熙闻言一笑,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道:“九哥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魏沣点头,关照道:“忙完这事,你也好生歇歇,眼圈都黑了,便是阿耶和六哥都没有你这样亲力亲为。”
魏熙含笑点头。
心中却知道,她若是不勤快些,怕是早早让朝臣供起来,难理政事,不知其所云了。
等魏沣离去后,裴斯拿着一只水壶过来了。
他将水壶打开,递给魏熙:“公主忙了一天,喝口水润润吧。”
魏熙确实渴了,接过饮了几口,只觉甘甜清爽很是解渴。
她将盖子盖上,问道:“是菊花?”
裴斯点头:“还有些甘草和梅子。”
“你总是能弄出些新鲜东西。”魏熙说罢,看向远处那些须发斑白的老臣:“不像那些老东西,尽会烦人。”
裴斯靠在马车上,笑道:“年纪大了还不啰嗦的都是老而成精,这样比起来,他们还是好的。”
魏熙闻言神色一动,回身看着他:“裴斯。”
裴斯抬头看向魏熙,懒洋洋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魏熙打量着他的脸,忽然笑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