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自私的人。
不过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不为自己着想的,包括神明,亦包括妖怪。
茨木还天真地绽开了笑容:“不会了,母亲只是太饿,现在不会饿了。”
傻孩子,连孩子都卖掉的人,会一直饿下去的。
竹姬揉揉茨木的头:“是这样吗?虎毒不食子,但我的父亲为什么偏偏就会是这个样子……他找手下打我,阻止我喜欢哥哥,赶我离开家,让我当妖怪……”
说着,她又失落了起来:“爹爹是……爹爹为什么不理我?哥哥,天罚大人……他杀害了哥哥……”
思路越来越乱,竹姬也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从悲伤中走出来,拍拍身上白雪,站起来牵着茨木的手,转头微笑说:“我送你回家吧,还是赶快回去母亲身边比较好。”
茨木抬头问:“竹姬大人不去京都吗?”
“不去了,我的家不在那边。”
“那你去哪里?”
去哪里?除了风竹林之外,哪里都不是她的家了。
“等会儿我要去找找那口井。”竹姬拉着茨木往城门外走。
城门一如既往地开着,没人出,没人进。冷冷清清的,笼罩在风雪之中。竹姬要找的是前往京都的生意人,再让他们载茨木一程。
从熊本城到伏见城中间那块地方,有一条新开辟的商路,她就带着茨木坐在路边等商队过来。
等了一个上午,才有载着大米的车队缓缓驶来。竹姬立刻拉着茨木向前截拦,并塞了一些珠宝到那老板的手中,让他载茨木去京都的某个地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见到是明珠,眼睛都变得明亮,连连对竹姬说没问题没问题。但她害怕这奸商转头就把无依无靠小茨木卖掉,就在语言上恐吓了他一下。
目送茨木离开,竹姬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她现在没有伴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
她走着走着又回到了熊本城。按照对原来世界的印象,开始寻找神社的地址。只有找到神社才能找到她被推进去的水井。
就算找不到神社也应该会有神社当初建立的地吧。竹姬想。
于是竹姬独自在城里兜转,一望无际的白让她眼睛疲惫。她累得随地而坐,暗暗地掉了几滴泪,这时一双粗厚的手掌替她擦拭掉了泪角的泪珠。
她惊讶地抬头,就见穿着一袭黑衣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温柔地拿掉她头上的雪花,轻声问道:“小哭包,他死了就让你那么伤心么?”
“哥哥?”竹姬歪了歪头,不太确认。
荒握着竹姬的手道:“来接你回去了。”
从样子上看,他与兄长是一模一样的,可从言行举止看,他与兄长相差甚远。不用说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天罚大人。
那么,天罚大人也是她的哥哥吗?
“你是不是我哥哥?”竹姬对他抱有警惕。
荒不知该如何回答。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绝对没有那一层的关系,但望着竹姬渴望的神情,一旦说不又很容易让她暴走。因为她已经脆弱到要释放那种邪术来保护自己了。
即便如此,荒把竹姬拥怀,嘴里却说着:“不是。”
竹姬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骗人,你明明就是。”
“为什么一定要当兄妹?前辈子的事情与今世无关,况且就算当初是兄妹,我也不曾有过那段记忆。”荒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与玉依姬的关系。
可能是吃了黄泉国的饭菜后,就会把那些事情通通忘掉了吧。与其说想不起来,还不如说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竹姬狠狠地推开了他,连续退后了好几步:“你既然不当我兄长,那为什么要杀掉愿意当我兄长的人?”
一提到另外一个自己,荒的眼里就冒火了。他保持平静说:“亵渎神明是死罪,他不该碰你一分一毫。”
“你也知道的,这辈子的事和前辈子无关。我是妖怪,成不了神明了。而且你跟我印象中的兄长一点儿也不像!”竹姬嘶声地对着荒吼道,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跑到了哪处的小巷子里躲着。
荒心一揪,他这是该是开心还是难过?
杀掉另外一个自己是需要费用许多精力去决定的,如果不是经过千般万般考虑,他不会对自己下手。
他跳下了井,为的是找到竹姬和夏目仁,然后再让夏目仁带他们出去。一到熊本城便亲眼见心爱之人被另外一个自己玩弄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再乱这个世界的秩序册,这次杀了个微不足道的天邪鬼荒,没想到却惹来了竹姬的自我保护。
“去找夏目仁。”荒把竹姬揪了出来。
“不去!不去!他还想杀我,埋了我,我不想再见到他!”竹姬捂住脑袋,“说不定还是他推我到井下的!”
荒冷静说:“推你进井下的是这个世界的夏目仁,另外一个夏目仁和你一样被迫来到这边。我现在需要找到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