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

李铭听着巴尼的说辞，眼睛自始至终望向罗克珊妮。这个曾经举盾挡在他身前的女性，目前竟显得神情恍惚。

她双目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众人之间，双臂蜷在膝上手掌伸开，震惊之色表露无遗。

李铭心中一紧，对这个他心生爱慕的女子顿生怜惜。

“真理？”李铭忍不住发声了，他说：“你我同为人类，却又为何对我们隐藏真相？你们同为‘终端’特工，信息何至如此不对等？多么荒谬的真理！”

巴尼对李铭的质问似乎早有准备，他回答道：“不错，你说的没有错，在未来你也是如此行事的。你这么问我毫不奇怪。”

罗克珊妮听到两人的对话，强打起精神举起右手挡在两人之间。

“巴尼，你不能……虽然你身为执行者，但你不能这样做。”罗克珊妮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的意味。

巴尼经她这一番话，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但是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将自己置于危境而不自知。”

罗克珊妮摇摇头说：“这正是我们回来的原因！他们说你可以对他们进行记忆移除手术，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巴尼沮丧地解释道：“‘终端’从不告诉你原因。还记得吗？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终端’的行为来作出判断。你刚才也听到了，‘终端’派特工去解救过这位女士。而这位女士正是我们暴露的原因。即使我出手，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肖晓智从不久前就一直沉默不语，这时终于又开口道：“你刚才不是给我们打了零分吗？怎么又认可我们的推论了。”

巴尼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别试图再从我这里获得什么进一步的东西。”

“可我们都已经揭穿你们的身份了，”王雪萌显得有些不忿，说：“为什么还要跟我们隐瞒？李铭博士说得对，我们都是人类啊！不是吗？”

“揭穿身份？特工被揭穿身份的事件在你们这个时代难道是什么稀奇事？我被你揭穿身份就要将所有的事情跟你和盘托出？这符合常理吗？”

肖晓智接话道：“是的，我们阻止不了你离开。来之前我们已经考虑过可能的结果，但我不理解你既不跟我们讲清真相又不对我们采取行动的做法。”

巴尼手指着桌上的图表，直视肖晓智道：“正如我之前说的，她有足够的厚度。你不要对她过于担心。我再打个比方，罗克珊妮和我是时空警察，我们只是‘尝试’阻止破坏时间秩序的事件发生。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是罪犯在犯罪。即使我们拥有强大的工具，我们也是人类，也会失误和照顾不到的地方。错误总会发生，罪犯有时也会逃之夭夭，我们只是尽我们所能，阻止这种现象发生。”

“可这是时间，不是某地发生的犯罪！”李铭很不满。

“对于四维人类来说，时间也是某处。比你们多一维，记得吗？”

肖晓智有些懵懂，问道：“那未来不会受到影响？这里可是有两位对‘终端’非常重要的人在场。”

“影响在哪里？”巴尼摊开双手，手腕同时转动了两下，说：“我消失了吗？罗克珊妮又有什么变化？”

肖晓智顿时醒悟，说道：“少数变量在时间长河中会得到修正！”

“你很聪明，”巴尼摇了摇头，说：“但你不要自作聪明。李铭博士是很重要，王雪萌也一样。但是他们又都不重要。”

“即使我现在死掉也无所谓是吗？”李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罗克珊妮紧张地看向巴尼。

“即使你死掉也无所谓，如果‘终端’不对施暴人采取行动的话。”

“如果‘终端’派来的人失败了呢？”李铭追问道。

“那我只能相信‘终端’的判断了。”巴尼说话间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那我现在宣布退休可好？”李铭用戏虐的口气说道。

巴尼看了一眼肖晓智，然后对着李铭说道：“那你就帮了耀阳国一个大忙，你的角色说不定就由某个耀阳国人来扮演了。”

肖晓智听出了话中的暗示，刚想再说话就看到巴尼欠身走向车门。

“时间太晚了，我们是时候离开了。明天还得上班。”巴尼边走边说：“方便给我开下门吗？张特工。”

张伟平一直坐在另一侧靠近车门的位置，他看了看肖晓智，然后给巴尼一行开了门。

“你这还惦记着上班？”王雪萌出言一向如此直接。

巴尼此时已经走下车，招手示意罗克珊妮下来，他对王雪萌说：“你们这个时代，人类还是很勤劳的生物。如果我不努力工作，再次暴露了可怎么办。”

“你暴露给我们这事怎么算？”王雪萌得理不饶人。

“那还能怎么办？又不能对你的记忆做手术，只好厚着脸皮请你忘掉我了。”巴尼笑道。

肖晓智拦住还想跟巴尼打趣的王雪萌，正色跟巴尼说道：“巴尼特工，我们恐怕是忘不掉今天的事情。即使你对我们进行了记忆移除手术，我们也留了足够的后手让我们回忆起来。今天的交流结果我们接受，但你不要拒绝我们再次交流的可能。”

“在我任务完成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巴尼回道：“你们安放的监控设备请三天内取走，不然也都会失效。”

“如果我们保证不扩散消息，并协助你完成你的任务呢？”张伟平在肖晓智的授意下把这个提议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