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尚粤轩刚炖出来的。还有这虾饺跟凤爪都是他们的新厨子做的,说是正宗的东南风味,解腻。”
李之源心头高兴, 却努力克制自己那点儿活泛的小心思,无比矜持地接过谢宣买的东西来。“你以后别老往礼部跑,我爹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我在你府上住了八年,李伯伯就看了八年, 如今还不能看了?”谢宣明知李之源何意,却故意这般说道。
“那以前跟现在一样么?你也不想想,你心悦我至此, 能藏得住?你那眼神老是往这边儿瞟,说话十句九句都不离我,你这样子是唯恐天下不知道我俩的秘密。”李之源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劲儿,复说道:“我不是说我们的事儿见不得人, 只是毕竟你现在刚入仕,传出这些闲言碎语总归不好。再者,我那爹爹,要是突然知道我给他找了个男媳妇儿,还是他看着从小长到大的,怕是得一口气背过去。”
“男媳妇儿?”谢宣咂摸了一句,闷笑一声,道,“不说这个,今日做的怎么样,后天一早就是大祭了,小源不得了,一上任就接了这么大的活计,做好了前途无限。”
“得了吧,谁爱做谁做去,谁想一上任就摊上这么件事儿?做好了,那是你的本分,做不好,要罚,准得拿你开刀。还前途无限呢,从一个祠部小官儿升到员外郎,少说得四年,从员外郎到侍郎最快也得五六年,再想往上,那就是全凭天意了。你想我爹,做了这些年官,还不是靠了点儿小运气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不过也算是到头了,以后再好,也不过是过个十年上下,得了皇上眼缘,入得内阁,官位不比现在高,心操的却比现在更多,唯一好的便是走到外边,人家尊你一声‘阁老’,又有什么意思?几十岁的人了,宵衣旰食的,连寻常人家逗孙弄鸟的兴趣都享受不了。”李之源这几日在礼部累坏了,好不容易跟谢宣说上话,自然免不了一通抱怨。
“听你的意思是不想做官了?”谢宣任李之源吃东西,自己则上手给他揉揉肩脖。
“不想。”三言两语间,李之源已经吃完一盅炖品,掏了掏自己怀里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转身,扯开谢宣的衣领,伸手进他胸口,掏出一张手绢,擦了嘴,然后整个人倒在谢宣身上,闭着眼道,“我啊,就想颓废而富有地过完这一生。”
谢宣眉眼含笑,从一旁扯过条羊绒披风,给李之源盖在身上,摸摸他额头,道:“那就不做官,我把明德坊给你管。”
“你想得美,谁不知道你那明德坊的钱掌柜,帮你做了这些年,看起来老了二十岁。本来人家正值不惑之年,壮实的年纪,你去瞧瞧跟个糟老头似的,满头白发。你就想让我少年白头是不是,一瞧你就不安好心。”李之源此时已经躺到了谢宣的腿上,瞪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谢宣,盯着盯着就来了火气,扯了谢宣的衣领道:“过来给爷亲亲。”
李之源都这么说了,谢宣哪有不从的,一把将人抬起来些,两唇相遇便如天雷勾地火,李之源自觉地搂了谢宣,难舍难分。
再过一日便到了大祭,李之源前一日就跟着送烛火的队伍去了皇陵打点,而谢宣因为品级未够去参拜留在了京中,正巧景文昊让黎永过去复查,谢宣便嘱托了他照看着李之源一些。黎永诚恳地答应了,谢宣才放心留守大理寺审案。
那日谢宣正在补写珍妃一案的卷宗,他们这两日通过陈大牛的口供发现逸王一行人在御林军中安插了人手,这御林军本是保卫皇上安康的,这里头若是混了反贼无疑养虎为患。写了一阵忽然落笔不稳,一大块墨迹染黑了卷宗,谢宣眼里容不得沙子,正欲重新写过,忽然外头来人,谢宣认得,那是黎永的暗子,今日应该是跟着去了大祭的。
“见过谢大人。”暗子抱拳行礼。
“免了,何事?可是大祭中出了乱子?”李之源在皇陵,谢宣无法不急。
“是,祭祀进行到一半,大祭司忽然发疯,要刺杀皇上。皇上洪福齐天,大祭司的行径背皇后洞悉,皇后以身挡剑,笔下才终于逃过一劫。不过龙颜大怒,要彻查此事,不仅如此,大祭一事乃是礼部负责的,若真是追究下来,李家两位大人可能难辞其咎。黎大人说这一案事关皇上安危,很有可能会三司会审,让我回来告知您,也好有个准备。”
闻此噩耗,谢宣犹如遭惊雷,惶恐不安,心中惴惴,直牵挂着李之源,无奈自己孤身一人不在场,就算黎永带回了消息给他,他也是无从下手。“黎大人可还有其他的交代?当时你可在场,可看清是如何场景?”
“回大人,小人在场。大祭开始由国师念完祭词,皇上与皇后立于祭坛之上,大祭司正在做法,之前也并未有何不妥,只是忽然看见皇后一闪,推了皇上一把,然后两人齐齐倒在地上。幸得御林军统领,刘进刘大人护在祭坛上,眼明手快擒住了大祭司,才能保得帝后无虞,若说是有何出奇之处,便是皇后。”
“皇后?”
“对。皇上遇刺本是要当场将大祭司收押的,皇后叫了停,又让刘大人上前查看了大祭司的身体,之后立马说大祭司这是中毒了。小人对毒物研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