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邓莉君的第一个念头是，面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知道她心里对他的鄙薄，以至于用这种角色搪塞自己？那个原配老婆基本上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被自己的香港表哥带到已经功成名就的丈夫身边要求分钱，活脱脱一个被牵着鼻子的傻妞儿，而且出现在电影剧情中的位置本就偏后，再加上经过章鸿的改编，本作中的唐夫人被拆成了她和她表哥两个人，戏份更少。

已经有偌大知名度的邓莉君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如此轻视？对比几年前的她就已经担纲女一号了，这个人就那么大谱？

章鸿一听这表示讶异的反问就知道邓莉君多心了，“让我来问你，邓小姐，你想做一位传奇的歌者，还是蹩脚的影后？”

“传奇的歌者？蹩脚的影后，”邓莉君有些诧异章鸿这两个形容词，一边为他对自己歌唱能力的肯定而得以，一边又懊恼对她演技的否定，“什么叫蹩脚？”揪住后半句，传奇歌者就笑纳了。

“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这是非常正常而自然的规律。电影电视剧中的形象，绝大多数都不是他们自己本来的面目，然而影迷会因为这些形象而产生印象，然后不断幻想这个艺人有多么光鲜亮眼——这就是很多大明星隐婚隐恋的原因，歌迷大多数都会爱上自己的偶像，但大多数歌迷也都不会想要嫁给已经结婚的偶像。不管怎样，大小荧幕里面就是艺人的形象。

“而歌曲，就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领域。所谓言为心声，而歌曲是最美丽的语言，每一个人都能从歌声歌曲歌词，从每一个音符中听到歌手自己的心声。许多歌手一辈子只能是个歌手而非歌后歌神歌王，甚至连各种新生代、老派、地方、摇滚、嘻哈歌星都称不上，技巧是次要的，重要的心。

“这就是‘演’和‘唱’，可以让所有人看到艺人的表现，也能听到他内心里的东西，这就是我说的再正常不过了。不光是艺人自己想要尝试其他的领域，想要突破自己亦或怎样，艺人背后的公司也会推动他的多元化，因为这样可以引领先一方面的歌迷或影迷到另一方面，起步阶段就比初入行的菜鸟远得多，如果新进的领域又增加了新的粉丝，两方面事业都会有提高。

“但是你俩，就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两个女生听到章鸿长篇大论说了一通，最后又拉回到她们身上，不由得一个激灵，“清霞姐，你的演技毋庸置疑，而你在演技上的潜力远大于你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你未来可以取得的成就，远比几个影后奖杯重要千百倍——当然，你要是想要那些奖杯，以后我给你写几个可以得奖的本子。”

林清霞嘿嘿一笑，“谢啦。”这种有理有据地夸奖还是很少可以听得到的，大多数都是“演得好好哦”、“演得好真哦”、“演得好有感情”、“看你们两个好般配”，有几个会像章鸿一样数个一二三四五？

“但是，我能听得出来，你的声音不适合去歌坛，当然，偶尔玩个票可以，”因为前面的铺垫，林清霞对这句话没有太在意，反而是两个人都还想着方才说邓莉君“蹩脚”的问题，“莉君呢？”

“她在唱歌上面近乎是一个强大碾压式的天才，她注定是舞台最中央的大明星，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非要进入影视圈，背靠你未来在歌唱事业的巨大成就，拿到影后头衔轻而易举，而你的演技根本达不到一个标准线。而你在影视圈付出的努力，势必而分散你在唱歌上面的投入，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那你还叫我出演唐大师的老婆？”邓莉君把方才还在念的事情拿出来堵章鸿。

没想到章鸿早有准备，“这其实叫‘客串’，唱而优则演的另一种方式，更加平和的方式。你是一个歌手没错，但你不可能时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歌手需要维持她的曝光度，一方面是为了她的名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的歌迷需要知道你的消息，知道你的动态。所以‘客串’、‘友情出演’或者‘特邀加盟’就成了上佳的选择，歌手不用付出多么大的时间成本，却获得了露脸打招呼，自己还可以赚点外快的机会；投资方不用付出多么大的经济成本，却获得了那个歌手歌迷的提前锁定，电影的话题度提高：一举两得。这件事情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在阻止我演戏！”认真的男人最帅，而认真的男孩子，多少也能沾得上可爱，所以对章鸿的观感本来十分负面的邓莉君转变印象，对他多了分期待，自然而然地开始开起玩笑来了。

时近中午，章鸿把两个人带回办公室先放下行李就出去找吃的，边吃边说。看样子就知道这两位大明星没和他太见外，吃饭的态势明显没有太端着。如此美景又怎么与他人分享？章鸿故意把桌位挑得比较靠里面，有一扇屏风刚好挡住一边，以防无意路过的旁人打扰到他们。

“阻止你演戏是为你好啊，蹩脚什么的让别人做去，你还是安安心心做一个传奇歌者吧！”章鸿一直认为称呼邓莉君“歌者”比“歌手”或“歌星”要适合得多，理由说不出来，就是这样认为的。

邓莉君糗了糗鼻子，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惊喜的声音，“邓小姐？”

“程先生？”

这两人过去都只在新闻报纸或大屏幕中看到过对方，一见面有些惊喜，另一边的林清霞对着他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至于章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