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鲜血糊住了眼睛。
歹徒不知道去了哪里,把他们两个人扔在这里,或许是在索要赎金,现在就是最好的逃离时机。
小哥哥手上的绳索靠着钢条磨断,手腕已经血肉模糊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小心翼翼的给他弄开了绳索,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机敏的提醒,小哥哥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靠在一起。
刺啦的噪音后,卷帘门被打开,来人似乎走到了他们身前,突然一动,踢了那个小哥哥一脚。
风声响在了仓库里,小哥哥的头朝着他歪了歪,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啧,这货的药力还挺猛的啊”
男人骂骂咧咧的,空中响起了按键声,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
“晦气,不是绑原家的那个小孩子吗,这个是谁?!”
那边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信号不好,只有呲呲的电流杂音。
男人不知道听着了什么,咧着嘴笑:“你说什么,辛家的,成,还绑了一条大鱼啊。”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混合着男人古怪的发音,一切都说不出的晦涩、恐惧。
胸口砰砰砰的跳,想要平复下来,却又完全控制不住。
手指忽然被轻轻地捏了捏,是小哥哥碰了碰他的手,那个动作仿佛带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终于让自己安定下来。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你要冷静一点,否则,就会拖累旁边的小哥哥了。
绑匪还在哪里打电话,不知道是说到了哪里,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着两头肥羊。
空气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男人突兀的俯下|身来。
有那么一瞬他紧张到了极致,几乎是下一刻就要尖叫,喉咙里酝酿着无数刺耳的噪音,最终却被压下去。
他会发现吗?
会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磨断了手上的绳子吗?
他心中几乎是紧张到了极致,无上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不远处的呼吸才撤下去了,男人的脚步声响起,他想要睁开眼睛,立刻被捏了捏。
于是他依旧闭着眼,就像一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小孩子。
机油的劣质刺鼻的味道无比浓烈,蔓延过他的鼻腔。
空气安静着,他没有动,只听到了身旁,那个小哥哥平稳悠长的呼吸,如同每一个熟睡中的人。
许久,许久。
脚步声才再度响起。
刺耳的嚓啦声后,卷帘门被拉了下去,他听到了外面隆隆的动静,是上锁的声音。
他的肩膀被碰了碰。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个小哥哥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依旧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点了点头,在比划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里是一个废旧的车库,大概是一个废旧的汽车修理点,却被农民征用。地上歪歪扭扭的倒着麻袋,有一些玉米粒子散落了出来,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塑料,下半部分因为里面的液体而显得暗沉。
是汽油。
小哥哥朝着他指了指上方,于是他看到了,后方的墙壁高处,有一个通风的口子,并没有被钢条所焊死,而是一扇可以推开的玻璃窗。
汽油,麻袋,稻草,玉米粒,逃生出口。
那就只差一样东西
小哥哥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晶亮金属,被他旋开了盖子。
打火机。
他抱起了汽油塑料壶,打横放下,任由里面的汽油缓缓漫出来,流过了地面。
麻袋、稻草、杂物、玉米粒
所有地面上能够看到的、易燃的东西,都被他用汽油浇了透彻。
而那个天窗下,无数个堆叠的麻袋,伴随着其中沉淀的稻草填充物,成为了他们的逃命梯。
天色渐渐暗淡,绑匪还没有回来。
小哥哥身手甚是矫健,先爬到了稻草堆的顶部,用手拔开了插销。
他回过身,朝着下面的人要来汽油塑料壶,就着最后的那一点,浇撒在了窗户的关节上。
或许因为润滑的原因,当他再度推开窗子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噪音。
小哥哥撑着窗户引体向上,朝外看了一眼,蓦地回过了头。
.
他仰着脑袋,紧张的看着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朝着他挥了挥手,跳下来,打着手势给他做比划,唇齿动了动,做出了口型。
那是让他先走。
外面有个稻草垛子,可以跳下去,借一点儿力。
他不愿意,想要小哥哥先上去,结果就直接被推到了麻袋堆旁。
看着他的那一双眼睛漆黑纯粹,容不得他半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