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灵棺椁  黯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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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温双眼逐渐失去光泽,流下无助的泪水:“默诺……我终于要离开了……”

默诺赶紧搂起妮儿温,触摸到她冰凉的躯体,忍不住呼喊道:“坚强些,您一定要活着回到故乡,我会永远陪着您巡林,直到大陆的尽头!”

“我……从未感受到现在这般空虚,四周一片黑暗,却分明看到故乡世界之树上……守护着我的那片树叶……摇曳飘零。默诺……虽然我不舍,但我们终究要……永别。”

还有什么比美更美?有,那就是在你面前把美砸得粉碎。默诺轻吻妮儿温两颊的泪花,发现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凄美动人。

“请你控制住情绪,听我最后说几句话……”妮儿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请说吧,我会永远牢记在心!”

“今年冬季理应会有新任精灵巡林者来接替我的职守,可我等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已无法熬到那个时候,如果你遇见我的接任者……请替我问好,并且……把我记载六十年的大陆笔记交付给他,告诉他……山谷里一切安好。”妮儿温伸出苍白的右手,指了指角落的书桌。

默诺顺着指向看到书桌上摆着一本厚书,墨绿色的封面,以槲寄生花纹作装饰,显得格外朴素美观。妮儿温继续说着:“请拿起我的……‘北方之星’,在我死后……把它带回世界之树。”

“北方之星”还挂在树洞下层照明,默诺跌跌撞撞地跑下去,将这件生命的棺椁死死攒在手心。他看到妮儿温双眸变得灰暗无神,微颤的娇躯转为平静,最终停止了呼吸起伏。突然,一团强烈的绿光从她胸口透出,徐徐漂浮到默诺面前,盘旋良久,变化成妮儿温生前的轮廓,轻柔地触碰了他的前额,随即钻进挂饰之中。

挂饰里传来精灵最后的倾诉:“愿北方之星闪耀你的旅途!”

“妮儿温!妮儿温……”纵使如何深情呼唤,“北方之星”都不再回应。默诺将承载着妮儿温灵魂的挂饰贴在胸口——离他心脏最近的距离。

“噗通……噗通……”默诺的心与“北方之星”剧烈跳动,彼此感应着。地上沉睡着妮儿温的遗体,笑靥伴泪、芳菲永存。晨狼如疾风般跑出树洞外,仰望天空永不熄灭的北方之星悲嚎,用它特殊的方式祭奠生命逝去。

默诺打算埋葬妮儿温,但被晨狼咬拽着裤脚阻止住,他无奈地注视着她的遗体,便只能作罢。也好,就让她安静地躺在这里,不受任何打扰。

你的灵魂终有归宿,而我将零落何方。

虽然依依不舍,但默诺必须离开,因为有一个强烈的目标驱使着他,那就是为死去的肉球复仇。翌日,默诺将“北方之星”贴身挂在脖子上,大陆笔记扎在腰间,准备踏上旅途,晨狼领着小晨紧紧追随着他的脚步,“好罢!从今天起,我会代替妮儿温来好好照顾你们。”默诺欣慰地拍拍晨狼母子。

首要任务是回山打猎,在晨狼的帮助下食物并不难找,不一会,默诺就猎到几只麻兔,他来到自己曾逃生跳跃的悬崖下生起篝火烤兔肉。风已经停息,山谷中的雪也开始融化,所有迹象都表明春天即将来临,北方的气候交替就是这样直截了当,也许昨天还卧雪入梦,清晨醒来就万物复苏。默诺的炊烟笔直升上苍茫天空,他则盯着炊烟发呆——肉球和山羊胡应该都没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用烟火故意引出猎喉的凶手。

填饱肚子,又等了两烛时间,山谷中还是没个人影出现,默诺有些百无聊赖,于是翻开大陆笔记,妮儿温的手迹灵动花俏、图文搭配,乍看起来就像某位少女的私人日记。可唯一的问题是,大陆笔记全部使用昆雅语记录,默诺抓破脑袋也看不懂。

“好吧,我放弃,毕竟茨冈族长只教过我通用语呀(真理大陆人类通用语。)。”默诺苦笑着合上笔记,抚摸封面的槲寄生花纹。

突然,因为害怕篝火而匍匐在一旁的晨狼警觉地抬起脑袋,发出不安的低吼,小晨也机敏地找了块凹地躲藏。默诺见状也不敢犹豫,迅速埋伏在一棵雪松之后。

默诺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坡地下方,而晨狼的目光锁定在坡顶。起先默诺只听到孤单的脚步声,接着来者慢慢爬坡,从头到脚逐渐显露初了轮廓——山羊胡。

“山羊胡!他居然还活着?”默诺暗暗一惊,却没有急于现身。

山羊胡发现了篝火,于是径直往这边走来,嘴里不停呼唤着:“有人在附近吗?请问谁在这里生火?默诺,是你么?”

默诺仔细打量着山羊胡,只见他衣衫整齐,面部也算干净,身上看不出任何遭遇追杀的痕迹,心中不禁有些怀疑,但好奇心更重,加之惦念猎友安危,于是没有多想,从雪松后站出来招呼说:“山羊胡,我在这里。”

山羊胡一见默诺,便扑上去拥抱痛哭,他用异乎寻常的声调嚷道:“族长保佑!我还以为你死了呐!见到你真是太好啦!”

默诺被山羊胡抱着动弹不得,便使了使劲儿,挣脱开来,他扶住山羊胡问道:“我也以为你死了呢!那群追杀我们的猎喉村民在哪里?”

山羊胡正准备作答,却斜眼瞟见一条成年雪狼正视图偷偷绕到自己身后,不由得大惊失色,拉着默诺手足无措。

“晨狼,过来!”默诺打了个响指,晨狼乖乖地回到他身边,目光仍然凶残地盯着山羊胡。默诺拍拍晨狼的脑袋介绍说:“这是我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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