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清了清嗓子，方文慵懒的站在前方，扫视过一张张面庞后，挠着头吱吱呜呜说不出话。

看得出他张了张嘴，极力想要表达出什么，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众人疑惑间，却听他不好意思的道：“那啥上次的问题是啥来着？我忘了！”

众人齐齐愣住，片刻之后扶额长叹。果然是个混账，为人师尊也改不了德行，亲自发布的功课竟是忘了！

张初之叹了口气，道：“妙想你所言的妙想！”

“哦哦对对对，妙想！你们有什么奇思妙想，抑或偶然迸发的奇特想法，都可以说说！”

拓跋宏一阵错愕，妙想这玩意有啥用，这里是南书房，天家学问之地，怎论起妙想了？

“你说说，你有啥？”

被点中的长衫青年起身，行礼恭敬道：“这学生业精于勤，实在无心还望师尊见谅！”

方文挑了挑眉，笑着让他坐下。业精于勤不错的借口，勤勤恳恳做学问，哪有闲工夫管这档子闲事儿！

拓跋宏这才一笑，对嘛！这样才是正常的，妙想有何用处？

愣了一会，瞥见可儿闪烁明亮眸子，几度想要起身，又怕愈矩，还皱着巧眉欲言又止。方文不禁冲她莞尔一笑，道：“你来说说吧！”

可儿站起身来，有些惊喜。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阿娘昨日陪可儿观星，偶然间鸿雁飞过，可儿想想”

“想什么？大胆些，我这里没人怪罪！”

可儿巧笑点头，道：“想可儿能不能飞，好想摸摸小星星！”

房中寂静一下，旋即陡然传来几声嗤笑。可儿听后顿时低下了头，眼眶红红的。孩童的梦想最是脆弱，经受不起打击，尤其是可儿这般，生活在天家昏暗权谋下的孩子。

“咳咳”

冷冷咳嗽几下，方文冷道：“很可笑吗？再笑滚出去！不尊他人的弟子，我方文不稀罕！”

众人陡然一惊，更有几人心中咯噔一下，紧紧闭上了嘴巴。张初之笑呵呵道：“方小子何须动怒，不过玩笑而已！”

“非是我动怒，未记错的话，这应当是我第一次动气吧！”

“不错，往日你温润的很！”张初之呵呵一笑。

“那就是了，玩笑可以开，但要分场合！”说着张开双手，叹息道：“您老看看这偌大房间，您觉得可笑吗？”

后者一愣，有些不明其意，“这房间乃生活所居，有何可笑的？”

“那就是了，请您想想我们的祖先，千年，万年，乃至更久之前，炎黄蚩尤，神农伏羲，他们生活在****大地上时，可有想过房间能够如此华美，如此精妙绝伦？”

“这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一下，当年他们不敢想象之物，而今赫然在目。我们又有何资格质疑来日之物？可儿所言想飞，那边飞吧！你们谁能肯定百年，乃至千年之后，我们就飞不到天空？”

“这”张之初苦笑，“这不一样的！远古至今，人活于世，皆在大地之上，我等所求，亦在地上所得！天空是否有些”

方文笑了，笑的很灿烂。

“您老觉得不可能！”说着转过头，笑问道：“还有谁觉得不可能，麻烦站起来！”

众人面色阴暗一会，似是在思索事情的可行性。良久之后有人有所动作，第一个赫然便是拓跋宏。

后这一笑，道：“方兄莫怪，实在是在下疑惑，事不可为，有悖天常啊！”

“无妨！”方文笑道：“天常乃圣人所定，我讲经第一日便说过，敢质疑圣言，懂得其中疏漏弊病，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才算读懂书。由此观之，拓跋兄差的太远，好好留在大乾向学吧！”

拓跋宏面色一沉，咋说来说去有到了损我的地步？

窸窸窣窣声过后，坐在桌前的人便只有寥寥几个，赵宣治、清月、可儿还有一个他并不相熟的少年！

“这么决然呀！都觉得不可能！既然如此，我便问问你们，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你想飞，你会怎么做？”

目光缩了缩一群人，最终停留在张初之这个领头人身上，“张老，不若您老说说呗？”

张初之呵呵一笑，“混账小子，老夫若能得知，怎会站在这里！”

“拓跋兄，请你一言？”

“在下惭愧，心中无所思虑！”

方文一愣，继而对着所有人，“你们都是如此？”

众人抱拳，恭声道：“禀尊师，是！”

方文气笑了，无奈道：“你们连想法都没有，就敢站出来质疑？仔细想想，与你不知圣言便一概否定，有何区别？”

咋了咋嘴，他接着道：“不和你们说话，我和可儿说。首先我要夸夸可儿，你的妙想很棒，然后我要给你个肯定，人真的可以飞上天！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不懂得的，未必是不行的！”

小丫头红红的眼眶荡漾着晶莹，旋即呆住了。抬起俏脸有些呜咽，“真真的吗？哥哥没骗可儿！”

“当然，一会哥哥和你说，真的可以！至少我就有让人飞上天的办法！”

静没来由的静了一下！很突兀，一群人似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似得，晃晃脑袋，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张初之眨眨老眼，浑浊之中登时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惊呼道：“你说什么？小子你再说一遍！”

被他一惊，众人明白没有听错，眼光刷刷的望向他，拓跋宏也不例外，目光惊骇欲绝！怎么可能，飞开玩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