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男子走入宫闱中明晃殿堂，上书国师殿三字，方文霎时愣住。

若今他恍然大悟，嘴角掀起苦笑。国师殿国师有了这样神鬼莫测之能的，竟是大乾当今国师，那位太上皇之时便已存在，但素来世人知之甚少的国师！记得这天极宫还是他拍板建造，一土一木皆是他倾力而为，方才有如今气派之相！

走入大殿，想象中炼丹的大炉子被没有出现，方文不由松了口气。这位还算正常，没神经兮兮追求长生，这样兴许活得更久些。

绕过前堂，三人一行到了后堂，让人惊讶的是这竟然什么都没有，便是桌椅也无，只有前方偌大屏风遮挡，透过白纸望见后面方榻上躺着一道人影。

男子对方文微笑鼓励，拉着他的手走到方榻前，却见一鹤发童颜老者正闭眼假寐，似是感觉几人来了，温和慈善面容露出安详的笑。随着他脖子的转动，方文这才见得他的嘴角，竟是挂着刺目的殷红。

浑浊老眼扫过，三人立时恭敬站立，中年男子亦不例外。随后就见老人开口，声音嘶哑磨人，却还有垂垂老矣之态，“来了啊，等了很久了！”

“是！”中年男子微顿，心中一沉，答道。

“老夫袁术，小友便是方文吧！”

“是！”

见袁术目光径直避开两人，落到自己身上，方文少不得及时出列行礼。世人谁能想到，这位潜藏几十年不显山露水的老人，竟是泱泱大乾镇国之师。他日路旁相遇，怕也认不出的。

“那就好，我等你很久了！知你心有疑问，今日但说无妨，此二人无需避讳，皆是天下忠心之士，虽死不违者，你可放心！”

袁术的话老迈不堪，似是大厦将倾不堪重负，听得方文揪心。但他之言等了许久，现在也无暇他顾，有些戒备的瞥了一眼身边两人，便道：“我有两问，请您解惑！在此之前，少不得问问您，果真让我来到这里吗？”

这句话方文问的隐晦，非是当时之人必然无法回答。没人会想到除了此世之外，竟是另有洞天。就是看过无数小说的方文，如此贸然相问，也绝对以为是个神经病。

对此袁术并未迟疑，只是道：“果真！你那清华学府，非是他人能进！如此，你信吗？”

清华

狭长眼眸微动，方文摸着鼻子苦笑。回答的真决然，清华，非是窥得哪里些许真实，岂能明白此中真意。这老头，真实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点了点头，后者不再试探，竖起两个手指径直问道：“其一，你如何让我来此？世间是否尚有奇士可以做到？我又若如何回去？其二，你究竟有何目的？我不信如此惊人之事不费吹灰之力，你所图甚大，大到需要我这个外人？”

说完方文一笑，眼中骤然闪过冷意，却是没有多言。

咳咳

呼吸兀的急促起来，袁术一阵剧烈咳嗽，嘴角霎时流出大片殷红鲜血，方文紧紧蹙眉，前者干枯的仅剩下骨架的手臂抬起，艰难挥袖屏退急忙上前的中年男子，囫囵抹干了嘴角，露出一个既温和随意，看来又叫人触目惊心的笑容。

“咳咳你问的在理，说来是我不对，便与你谈一谈！”许是鲜血流出，他一瞬红润的面庞立时苍白无血，似是即将断气。方文紧紧皱眉，另外两人神色担忧欲言又止，却也没有出声。

深深吸了两口气，袁术继而道：“世间奇术无数，吾辈玄学之人更甚，自是有法。老夫保证，当今世上除我之外，绝无第二人有此大能，令人看见这世间之事！至于回去，却是莫做他想，决计不可能！”

一番话用尽了他全部力气，愣了好一会，他才积攒气力，迟暮道：“言及目的，说来亦是私心！老夫自知命不久矣，便想为这天下做些什么，便有你在此！老夫诚心祈求阁下义伸援手，为万千子民，为大乾盛世，狂澜倾挽！”

“今年大灾，无你之法不知苍生几何！事情远未过去，任重道远。而代价，确然是老夫这行将就木之身，怕捱不过几日了！”

重重吸气，他的嘴角殷红又是冒出。中年男子立时上前，拿起床沿白布擦拭。方文微微动容，“你做这些，为了天下百姓？”

“正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友万莫心生异端，老夫之言句句属实！”

瞪大眼睛，方文满脸不可思议！曾闻佛祖割肉饲鹰，他的印象便是傻缺，正常人哪里干得出这样的事儿！但是今日，却是有人告诉他自己生命所为，为了天下子民，着实让他难以理解！

人本性是自私的，方文一直如此，也是以此看待天下人！原因无他，而今他身份奇特，上下不成，所欲所见之人皆是利益为重，说来便是私心，没有此物何须在意利益！这番窠臼无人免俗，至少极少能免，大道行大智慧之人兴许悟的透。但这样的人方文不在意，因为绝不会为敌，他们眼中，普天之下皆朋友！

确然未想到，这阴暗庙堂中，竟是藏着这等的大隐者！

嗤笑一声，方文哭笑不得，“你确定没搞错，我可不喜欢人家骗我！”

“这个自然，一把年岁，死也不远，何须这点事情念怀！”

轻轻点头，方文算是认可了他。这位上善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老人，着实让人敬佩。不过，却不是学习的榜样！下一句话，便引来另外两人怒目而视。

“算我信你，接下来谈谈我为何帮你准确点说，是这天下！平心而论我不过毛头小鬼，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