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众人默然，想着这诗不像诗词不想词的东西，竟觉韵味无穷，让人难以自处。

抬头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方文，秦老与江默纷纷苦笑。这小子性子古怪，只怕勉强不得的。纵然威武屈之，也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会遗祸无穷。

不管怎么样，还是留给以后吧。自己等人与他太熟了，无法轻易翻脸，苦差事还是给景阳大帝去做，为了天下万民，即便做些不同人道、君子之道的事情，也会被人接受。

暗叹一声，几人也不在意这样话题，就此揭过。就这样开始了另一番言谈，这才是真正的闲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飞禽走兽奇异见闻，简直无所不谈。直到太阳真正落下，古城蒙上薄暮轻纱，几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天色渐黑，回家吃饭的想法方文是没有的，何况带着一位美丽的客人。

方文不明白怎么回事，以往莹儿不是这样的，今日倒变成自来熟。原先几人散场，他说着带俩丫头下馆子后，莹儿便左右一个“雪离姐姐”叫的亲热，好似多年不见亲姐妹，相逢恨晚。

即便久居画舫，雪离还是不通世故的，很快迷失在丫头亲热的叫声中，晕晕乎乎的答应了共度晚餐的要求。方文提醒之后她还飒然一惊，俏脸血红却不言离开，真叫别人觉得她来蹭吃蹭喝的。

就是方文心中明白，还是有这个感觉！

一男三女定下目的地是谪仙居，从上次莹儿扬言放火之后，这家老板吓得像龟孙子的孙子，见了方文叫大爷，若儿莹儿叫姑奶奶。每次光临，老板感人肺腑的亲切笑容不像是接见顾客上帝，像是在上坟。

每次看到，方文忍不住的想问问他老婆女儿走夜路吗！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喜欢来这里，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便宜。

兴许是被方文首次不讲理的王八之气震慑，在里大吃大喝竟不敢漫天要价了。记得当初文会，一桌酒席当是五十两，而今同样一桌，二十两也不须用。

作为一个立志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作为座右铭，且要终身奉行视为圭臬的人，这种优厚待遇不加利用，岂不天打雷劈。是以最近他的座右铭有了些许变动，增加一条：立志吃倒谪仙居！

不仅一个人吃倒，有机会要叫上更多人，今日的雪离就是之一。有可能，全称乞丐都是后备军团，好歹曾经是和他一个职业的人，总有些高尚情操的！

路上，两个丫头自是话语不断的，雪离细细聆听，不时也插上一句，明显对话题颇为关心。

至于什么话题，自然是适才方文言及“人头落地”四字，将她们吓得不轻。荣华富贵她们不甚在乎，只觉得现在挺好，公子疼爱家中依赖，若儿得以读书识字，了却多年夙愿；莹儿每日玩乐，亦不会有人闲言，尽得生活欢快；方文也乐得清闲，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一切都那么美好，忍了多年苦楚总算有个尽头，见到这么另类独行却知人冷暖，又对她们疼爱有加的公子。似乎这一生别无所求，这么过着就是天大福分一样。

如今冷然有人打破这份宁静，公子忙碌好说，却有性命之忧，怎能叫人不忧心慌神！

是以她们寻根究底，怎样都要保住公子平安的。

对此方文只能一笑而过，计谋事情不能告知她们，否则是祸非福。平明人家参与庙堂之事，比羊入狼群更加可怕，没有保命之术岂能存活。即便只是远观狼群动静，也是不行，方文不许她们有丝毫闪失。

如今想起来，若不是无谓心结羁绊，自己何须铤而走险闯入一滩浑水，不仅浑而且深，稍不留意便会溺死。

若得到想要结果倒好，算是不虚一番灼心，但之后呢？真的走了自己就舍得？身世无觅家人不在，这里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何以取舍。

一切，他都不知道。或许得到否定答案，把他安安心心又心中不甘的禁锢在这个世界里，才是最好的结果。那个世界，他不过一介凡人，随波逐流尚且不够，何谈其他。

而在这里，不说能否挣得荣华富贵，安稳生活倒是可以的，只要收敛心神安安分分，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就好。最好是远离权力漩涡置身事外，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低调圆滑些，多交朋友少结仇，活到寿终正寝应当不会太难！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世界需要他，一个超越当世经纬之才千年的人，再愚笨能是造物者级别的。只要利用得当，不教掌权者感到威胁，总能让人民百姓生活更好的。

同为人类，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都流淌着红色血液，顶着黑色头发，力所能及又不损自身，帮他们一把是可以的。哪怕不是多么用心，不是多么诚心，掺杂利益也无妨，总是能教他人受利的。

只要这样，就算没有白来。

与之相比，这里显然更需要自己！

哎

心中一叹，纵然想清楚这些又有何用，心中想法抑制不住的。况且为时已晚，事情已经成为定局，难以更改了，不论结果怎样，深水浑水都要进，景阳不会放过自己站在岸边嘲讽他们。拉下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你在担心什么啊？你不会有事的！”三女都是黯然。

方文苦笑，尽管说了很多次“无事”，就是安抚不下她们提起的心，显然这些肺腑之言被当成安慰言辞，她们不信！

既是这样，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