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谦险些被酒水呛到,这可不得了,还有敢印□□的了,又是在他治下,一个没弄好,钱都流出去可是要出大乱子。
叶谦一时都坐不住了,放下酒杯就站起来,“这、这,我得去府衙让人细查……”
“慢些。”马园园动也没动,让他坐住了,“急什么。”
叶谦一看他,讪讪道:“也是,此事皇城司都探到了,自然是你们来查办。”
马园园道:“不不,我同叶叔说,自然是想同你一道办这案子,这案子是我徒弟在经手,原本最后,也要移交大名府治罪的。”
这自然,最后犯人得下大名府狱,可功劳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这和大家路上一起撞见探子,来个见者有份可不同,完全是马园园平白把功劳分给叶谦了。
叶谦惊喜交加,又有一些疑惑,“马指挥使……园园,你这般做,实在令我受之有愧啊!”
“哎,咱们两司日后还多得是协力办案的机会,你我叔侄之间,又何必客套,都是为了京师的百姓。”马园园把酒又满上,与叶谦碰了一杯,“我那徒弟已着人在追根溯源,会派人去府衙借人一道办案的。”
叶谦满饮一杯,“无以为报!”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小阁子外头声响熟悉,马园园去将门打开了,回廊正有两人,一个穿着一身皂袍,三十来岁,面容清秀,颔下无须,鬓边有几丝银发,气质略显阴沉,正是勾当皇城司之一王隐。旁边一人带着谄媚的笑容,他们也识得,还是叶青霄的同僚,法寺的寺正刘珍卿。
“司长。”马园园见着大哥,露出笑来,“我听着声儿便知道是你。”
王隐也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叶谦,“园园与叶通判在此吃酒啊。”
叶谦看过王隐两次,但话都没说过,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名字,心情有些奇异,“王司长,久仰了。”
刘珍卿与叶谦也相识,看到这位近来风头正盛的通判,当下笑容可掬地道:“难得啊,叶兄与马指挥使也在,咱们不若一同吃过?”
“也好啊。”平素脾气极差的马园园欣然应许,就连原本不耐烦的王司长也没有反对,刘珍卿心中暗暗庆幸。
酒吃过几轮,都松快了些。
刘珍卿有意拉近关系,说道:“这私下里,大家也不必官职相称。”
王隐颔首。
见王隐首肯了,叶谦才道:“呵呵,是啊,王兄——”
“咳咳咳。”王隐捏着杯子几声咳嗽,吓得大家又不敢说话了。
叶谦心头一紧,这皇城司官吏在大家心中,都是喜怒无常的模样,谁知道王隐为什么突然不满了。
王隐手抵着下巴道:“我与园园兄弟相称,你这么叫不合适吧。”
叶谦沉默了。没想到王隐还知道他和马园园是叔侄相称,可是他和王隐也没差多少岁,难道他敢叫王隐贤侄?
马园园笑道:“罢了罢了,还是叫官称吧。”
这倒是刘珍卿讨了个没趣,他转念一想,又道:“今日难得,能聚着王司长、马指挥使与叶通判,我不甚欢喜,送三位个礼物吧。”
叶谦正欲推辞,只听刘珍卿说道:“我府中有几名歌姬,尤擅南曲,送予诸位吧,尤其是叶通判,刚刚高升,红袖添香岂不美哉?也当是给你的贺礼了。”
虽说大家都知道王隐与马园园是内侍出身,但这宫内的内侍都还有找对食的,何况他们二人都在皇城司为官了。宦官收钱财美色,与常人是一般的。
叶谦则继续低着头不说话。他在等王隐开口。
然而半晌也没个回应,叶谦疑惑地抬眼,却见王隐和马园园也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都有点儿诡异了。
叶谦:“……”
叶谦:“……啊?”
王隐轻声道:“叶通判,意下如何?”
就连刘珍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叶谦先来表态了,但他还是附和道:“叶通判,如何?你是喜欢细腰,还是……”
“不了不了。”叶谦一叠声道,有些哭笑不得,“多谢寺正好意,不过,我府务繁忙,家中新妇又是今年方过门,阖家经济都是她在主理,歌姬带回去,也无福消受。”
刘珍卿暗笑,听说叶谦的媳妇儿单是压箱钱也有十万贯,压得叶谦在家怕是说不上话。
马园园赞赏地看了叶谦一眼,“叶通判醉心公务,是百姓之福。”
王隐却淡淡道:“叶通判若是畏惧妻子,那不如置个外宅,闲暇之余,过去消遣也无不可。”
叶谦与王隐从前不相识,否则定会惊奇他怎么管起这鸡皮蒜皮的小事,给人出主意置外宅,饶是如此,叶谦也莫名觉得有点发寒,“呃……还是不必了,实不相瞒,这夫人是我亲自求娶来的,珍而重之,也是对得起自己。”
他原本只想敷衍一下刘珍卿,被王隐这么一问,倒是不得不说些实话了。
“啧啧,叶通判有情有义啊。”刘珍卿倒也不会强求,只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