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罢婆婆的话,黄姑娘仿佛受审的犯人,终于得以解脱,忙不迭地溜之乎也!
当黄姑娘梳洗打扮过后,衣着整齐地走进宽敞奢华的餐厅时,婆婆却再也没有闲情逸志训斥刚进门的黄姑娘了,而正房夫人更是愁容满面:
“婆婆,”只见正房夫人连瞅都懒得瞅黄姑娘一眼,心急火燎地问婆婆道:
“今天的情形不太对头啊,公子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府用餐啊?”
“是啊,一定是店内太繁忙了,僮儿,”敬业的儿子迟迟不归,周婆婆也有些坐不住椅子了,慌忙唤过贴身的奴仆:
“僮儿,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店面,看看我儿在忙些什么啊,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不吃早餐,对健康非常的不利啊,日久天长,会做下胃病的!”
“奶奶,是,孩儿此时便去,”僮儿撒开两腿,蹬蹬蹬地跑出周府,一溜烟地奔向喧哗的闹市去也。不过,僮儿跑出去的急,赶回来的也快,当僮儿呼哧带喘地迈进餐厅大门,说出来的第一话,仿佛一计沉重的闷棍,重重地击打在婆婆以及正房夫人的额头上:
“奶奶,少奶奶,公子他,他,并不在店铺里啊!”
“啊,”婆婆、夫人、黄姑娘同时惊呼起来,僮仆继续道:
“孩儿问遍了店内的员工,大家众口一词,都说没有看见公子……”
“管家,”婆婆不再理会僮仆的讲述,急切地唤来管家:
“你早晨监督仆人收拾院落时,可否看见我儿周公子?”
“没有哇,”管家谦卑上前:
“老夫人,我五更便起床了,始终在院子里转悠着,并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啊!”
“这可奇怪了!”婆婆顺嘴嘟哝一声,周府顿然大乱,周夫人再也沉不住气了,腾地站起,哪里还顾得上吃早点:
“大家还楞着干什么啊,女婢们在府里寻,男仆们到府外找,快,大家赶快行动啊!”
“是,”在周夫人的催促之下,周府上下立刻忙乱起来。只有黄姑娘坐在原处未动,低声嘟哝道:
“府内就不必找了,该去的地方,我已经全去过了!”
“哦,”周婆婆一脸狐疑地望着黄姑娘:
“我说丫头哇,方才我都急晕了,我都吓胡涂了,这周公子昨天可是在你的屋内睡了一宿啊,他如今去了哪里,你应该最清楚啊?”
“我,我,我哪里知道啊!”黄姑娘辩解道:
“昨天我睡得很死,不知公子何时出了门!”
男女仆人折腾来折腾去,当日上三竿之时,女婢们首先向婆婆以及正房夫人报告:
“奴婢们翻遍了府内各处,并没有找到周公子!”不多时,在府外各处打探消息的男仆们也相继回来了,一个个汗流浃被,垂头丧气:
“夫人,我们跑遍了徽州府的各个角落,能想起来的地方都去过了,并没有看见周公子,也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
“我的儿啊!”周婆婆一拍大腿,号滔大哭起来:
“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非是让人给害死了?”
“老人家莫要焦急,”精明的管家计上心来:
“周公子平日里最信服胡先生,现在,我去把那算命先生请到府中来,好生掐算掐算,周公子定会有下落的!”
“好吧,看来啊,只能如此了!”
得到周婆婆的首肯,管家毕恭毕敬地将胡瞎子请进周府,热情地款待之后,周婆婆便迫不急耐将儿子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听说先生相术高超,远近闻名,我儿现在何处,烦请先生告之?”
好家伙,全府上下齐动员,忙碌了将近一天,尚未捞得周公子一根汗毛,如今,无计可施的周婆婆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瞎子的身上,热切地企盼着奇迹能够在算命瞎子身上发生,听了婆婆的讲述,胡瞎子翻了翻眼白,干手指又像模象样地笔划一番,然后,煞有介事吼道:
“周公子在集市上,与人口角了!”
“快,快,”夫人闻言,急忙派众仆人风风火火地赶往集市,哪里有什么周公子,更没有争执吵闹的事情发生。胡先生掐算有误,感觉有些体面,于是又翻了翻眼白:
“周公子因欠他人货款,摊了官司,此刻正在过堂呢!”
周府的奴仆又赶往衙门口,根本无有此事,两番掐算失误,胡瞎子登时方寸大乱。
在一片唏嘘声中,胡瞎子突然听出了其中有黄姑娘熟悉的讥笑声,心中大为不悦:小骚丫蛋子,你也敢耻笑于我,没有我,你进得了周府么;没有我,你能过上今天这样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么;没有我,哼,胡瞎子越想越动气,可怕的眼白翻了又翻,突然转向周婆婆,在众人不屑的议论声中,胡瞎子则咬着婆婆的耳朵,低声地嘀咕一番,婆婆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冷冰冰地瞪了黄姑娘一脸:
“呶,”在婆婆严肃的目光下,黄姑娘止住了讥笑,小手捂住小脸,尽力掩饰着对瞎子的不敬。周婆婆以命令的口吻道:
“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是,”黄姑娘怏怏而去,婆婆再也按奈不住,不待黄姑娘走出房间,焦急万分地冲瞎子道:
“胡先生,这也怀疑这事与她有关联,只是苦于没有真人凭实证,不敢与她公堂对质!”
“嗨,”胡瞎子拍着胸脯道:
“老夫人,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敢信口开河么,周老太啊,我胡某混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