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变回去?”
陈辞话音才落,独角兽就猛地甩了甩脑袋,水珠从湿透了的发毛上甩脱,溅了陈辞一身。
陈辞无奈地撩起衣摆,擦了擦脸,有些不明白盖维斯完全兽化之后,怎么好像变得更加难以沟通了。
事实上,完全兽化的形态之所以能释放兽人最强大的战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这种形态下,野兽的本能被最大程度地激发,这本能不仅包括战斗,还有很多更原始也更难以忽视的欲.望。通常这些过剩的情.欲会在激烈的交战中消磨殆尽,但也不排除极少数的例外……
在那些例外之中,被野兽本能驱使、又得不到正常派遣的兽人,往往丧失理智,表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这一切陈辞都不知道。
在他撩起衣摆擦脸的时候,独角兽暴躁的神情变得更明显了。荒野上的砂石被它生生磨碎,化为细沙渗进趾间。它晃着脑袋靠近陈辞,在他的胸口顶了一顶。
陈辞:“???”
独角兽顶着他的胸口朝溪水走去。陈辞脚步一个踉跄,伸手拽住了它的断角,稳住身形道,“你要做什么?”
陈辞一脚踏进了溪流之中,流水清浅,堪堪漫过他的小腿。
独角兽也跟着跨进溪水中,巨大的身形让它入水时动静不小,溅起了一片水花,陈辞的衣衫又一次被浸了个透。它张开嘴,叼住陈辞湿透的衣领,继续向前走去。
跨过小溪。
登上山岭。
一座简陋的方形石砌建筑出现在山顶。陈辞远远就看见了建筑中的火光,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取下墙上的油灯。衣衫都被水浸透了的感觉可不好受,他寻思着真要顺着盖维斯的意思在荒野过夜,也该去抱一堆柴火,点起来暖和暖和。
他端起油灯,望建筑内部照了照。
不大方形空间,正前方有一座半人高的泥塑雕像,面部模糊难以辨认,依稀可以看出是尊人首兽身。泥塑前有一个浅褐色圆形软垫,像是供人跪坐参拜所用。除此之外,屋内便空无一物。
独角兽挤进门,屋内的空间登时被占据了一半,陈辞不得不举着灯往前走了两步。
也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陈辞的后背忽然间被撞了一下,连人带灯摔在了地上。煤油流在地上,灯芯顶的火光扑腾了几下,渐渐熄灭。陈辞刚想起身,就被那只毛茸茸的脑袋抵住了。
对方在他的胸前磨蹭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像是寻常的嬉戏打闹。厮缠之时,陈辞感觉眉心一凉,伸手摸去是一滴粘稠的血迹。
“别动了。”陈辞有些气恼道,“伤口裂了。”
独角兽不为所动,变本加厉地低下头,长舌一探,把陈辞眉心的血珠卷去,随后又恋恋不舍地来回舔舐着。野兽的舌面难免有些粗糙,和爱人间的亲吻不同,带来的感觉除了亲昵,还有种被威胁的、隐秘的快.感。
陈辞迷迷糊糊地想,它想做什么?
湿漉漉的毛发蹭着他的脖子,清洗时就觉得手感上好,用除了掌心之外的肌肤来体验也是一样地让人有些迷恋。陈辞双手揽着独角兽的脖颈,有些烦躁地仰起头,问,“你在做什么……盖维斯?”
独角兽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兽舌灵活地绕过了衣物的阻隔,向着脖颈之下的部位舔吻而去。敏.感的肌肤乍然受到强烈的刺激,陈辞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覆身压上来的独角兽。它……它是想要?就算深信盖维斯是自己的爱人,这样的接触,他也接受不了。
“变回来。”陈辞低声道,“别这样。”
独角兽停下动作,专注地看着身下的人。在它被本能和欲.望暂时支配的脑袋里,对方小声求饶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咿咿呀呀的好比催.情的曲子。别管了……本能在叫嚣着,他的身上全都是熟悉的气味,沾血的、刺激的、好像已经完全归属于它的气味。
它低头拱了拱,对方便小心地蜷起了身子,好像在等着它再次打开。
石屋中充斥着兽人骚动不安的气息,像是把钩子似的一下一下钩捞着陈辞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和感情。他有多爱对方,就有多希望占有。这种冲动相对于理智来说是压倒性的,陈辞按下恐惧和惊慌,低低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带了点哭腔,独角兽的双耳猛地支了起来,眼睛变得分外明亮。
“别、别动了……”陈辞被蹭得十分难受,“亲爱的……”
独角兽一愣,在它的记忆里,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它,但却听着万分熟悉。好像从前,也许在梦里,有人曾经这么千回百转地呢喃过。
它停下了动作。
陈辞不满足地贴靠上去,双手搂着滚烫的躯体,“奥古斯都……”
“……”
盖维斯直起身,单膝跪在陈辞两腿之间,一手撑在他颈侧,变回人形之后全身的热度仿佛都降了下来。“你喊的是,谁的名字。”
帝国元老们决定替他迎娶一位人类皇后时,曾经把所有附属星球的适合人选做成了名册供他选择。是他自己挑中这位来自偏远星球、险些没有备选资格的王子。尽管从名册上看,他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木偶,但他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双唇,喜欢他微笑时一颊的浅涡,喜欢他柔弱得仿佛能被完全掌控的模样。
所以他把他迎娶到了费尔曼星,让他加冕为后。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