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儿看了看周围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慢慢吞下酱板鸭,轻声说,“我见到小白的时候它刚断奶不久,和我一样在迷了路。起初我以外自己看见了一个雪团,发现是只冻僵的狼崽,我把它抱在怀里捂热,又用随身带着的羊奶喂了它。”
“故事不对啊,昨儿说是小白救了你,怎么今天又变成你救了她?”
“开始是我救了她,后面我觉得狼和狗差不多,应该能顺着气味找到回家的路。我用手绢包着糕点挂在她脖子上,让她独自离开去寻找出路。”
“等等,”姚溪桐打断了萧宝儿的叙述,“为什么要用手绢包着糕点挂在一头狼的脖子上?”
“我担心小白找不到路会饿!”
“别说你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儿吃食?”
“我干嘛要给自己留,就两块奶糕而已。”
“你没有想过她走了就不回来吗?”
“怎么会!狼和人不一样,狼挺守信用的。”
姚溪桐好想说,你都没有办法和狼交流,又怎么知道狼走了还会回来!想想还是没说,有种人天生命好,特别受老天爷眷顾,反正死不了。
萧宝儿继续道:“我等了小白很长时间,一直等不到。天黑后,风在石林中穿来荡去,发出了很多奇怪的声响。我拿着父王给的小刀,警觉的看着四周,总觉得会有人出来把我抓走……再后来,我看见一只变大的小白,它叼着我跑出石林……”
姚溪桐不知道小白是狼时,他以为白色圣域有专门的守墓者。听过萧宝儿的描述,那变大的小白肯定是成年狼。近百年未被发现的白色圣域一直被狼群守护,相信只有极特殊的一群人才能接近那里。
他问:“你怎么知道救你的是母狼,万一是小白的爹呢?”说话时,他学萧宝儿的样子,把狼当成人来讲。
闻言,萧宝儿有些不好意思,被火光映红的双颊又红了一些。她道:“小白吃奶的时候我蹭了几口,饿嘛。”
五岁就敢和狼抢奶喝?真是厉害!
“狼奶滋味怎么样?”
萧宝儿咂咂嘴,颇为遗憾的说,“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两人说话时,狼群已经缩小了包围圈。看着眼前的火堆迟早会熄灭,纵使姚溪桐多智近妖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之策。为今之计,两人只能杀死部分狼群,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乌兰,躲开狼群的报复。
他把计划说了,问萧宝儿:“包围我们的狼群无法看出数量,你能杀死几只?”
高勉留下的玉佩一直在萧宝儿怀中,逃到乌兰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可她不想领情,反问:“你不记得太皇太后赐了我一枚兽牙,说是所有野兽都会对这枚兽牙退避三舍吗?”
姚溪桐仔细一想,太皇太后赐婚那日确实给过萧宝儿一枚兽牙,还说是北辽王所赠,她用不上,物归原主,希望萧宝儿好好珍藏!
“东西你带着身上?”
“这个自然,”萧宝儿说着就从颈间拉出了那枚造型奇特的兽牙。
东西用金链子拴着,灰白色,食指长短,造型有点儿像扁豆角。
姚溪桐实在想不出什么野兽长这种牙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道:“你把兽牙举起,我们背靠背一起突围。”
“恩,”萧宝儿听从了姚溪桐的建议,举着兽牙就往山上走。姚溪桐以为会去乌兰,拔脚就朝另个一方向走,两人刚靠在一起,立刻又错开。
“哎……”意识到兽牙在萧宝儿手中,姚溪桐只得放弃自己的想法,无奈地跟着她朝山上行去。
很快,包围他们的狼群改变了队形。姚溪桐敏锐的发现狼群故意露出缺口让他们上山,队形由环伺变成了半包围,十多匹狼一起堵在两人身后,堵死了他们下山的路径。
“潇潇,和你在一起就像倒霉的妈妈给倒霉开门。”
“什么意思?”
“倒霉到家了,你没发现这群狼故意引诱我们上山吗?它们想把我们困死在山上,到了那时,你手中的圣物就成了死物一枚。”
萧宝儿没回答,随手把“兽牙”塞给姚溪桐。
“这是干嘛?你打算舍已救人,以身饲狼?”姚溪桐用手摸了摸“兽牙”,质地像玉,光滑细腻,握长了还有种温润的感觉。
萧宝儿认真的说:“拿着,狼群不敢靠近你,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
“当年我策马上山,温驯的马驹却将我独自扔在山林。也许不是完颜禹动手脚,而是马驹看到了狼群。如果没猜错,白色圣域就藏在这座山里。”
姚溪桐抬头看看天色,月朗星稀,目力不错的话应该可以看到萧宝儿曾说过的石林。“看见前面那颗大树没有,我们朝那儿走。过去以后,你上树看看附近是否有石林,我在树下帮你抵御狼群。”
萧宝儿只是说了一个可能,姚溪桐却愿意相信这种可能,并自愿帮忙抵御狼群,很难说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想一睹白色圣域的风采,也许只为了完成萧宝儿见一见小白的愿望。
“姚溪桐,你其实可以独自去乌兰求救,或者逃到狼群追不上的地方,没必要跟着我一起。”
“什么意思?”
“父王当年是跪着离去的,任何对白色圣域心存不轨之徒都会葬身狼腹。我找小白只为叙旧,你没必要跟着我去冒险。”
萧宝儿说的很认真,姚溪桐忍不住思索她话里的深意。辽国虽然分裂了百年,可在北辽子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