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桐醒来就发现猴子不见了,这是完全没料到的结果。他气急败坏地朝着萧宝儿吼道:“他不是你的徒弟吗?为什么要放他走?”
“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需要经过你同意?”
“潇潇,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只猴子而已,无关痛痒的小事儿,放走他就不能改命了?”
相处时间越长,姚溪桐越是拿不准萧宝儿的性情,有时候极其听话,有时候又极其刁蛮,简直难以相处。
“公主,你眼中的小事儿也许并非小事儿,做决定的时候能提前打个招呼吗?”眼见猴子跑了,他又补充道:“猴子没了,你答应我的秘密别忘了说。”
萧宝儿神神秘秘的示意姚溪桐附耳过来,“我刚知道一个秘密,太皇太后居然是司马家的人,想不到吧!”
姚溪桐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太皇太后姓司马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怎么到了萧宝儿这儿就成了新鲜事儿!原先还以为她藏了一手,故意装出不知道司马一族的模样,原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瞧你一脸平静的模样,这事儿你知道?”
“略有耳闻,没想到是真的。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那夜不是说不知道司马家的事儿吗?”
萧宝儿挠挠头,顾左右而言他。姚溪桐追问:“你问过苏苏对吧?”
“我不管,这事儿我不知道就是秘密,反正不欠你了!”心虚的人说话特别大声,苏苏闻声走了过来,“主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可是苏苏做错了什么?”
姚溪桐岔开话题,“没什么,我怪她把猴子给放了。”
苏苏道:“听说那夜喜大人本不敌饕餮,多亏猴子说出饕餮的罩门,我们才得以逃脱。我觉得猴子是个可怜人,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儿,放他走不应该吗?”
“话虽不错,可是一想到离着大都不远的山林间竟藏着这样一个险恶之地,作为朝廷命官,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本以为能从猴子口中套出一点儿什么消息,却不想……哎……”姚溪桐说的跟真的似的,萧宝儿配合地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儿忘了你还是官。”
苏苏如来时那般悄悄退到了一旁,萧宝儿说得对,要不是姚溪桐提起,她也差点儿忘了这人是个官,行囊里还背着天子御赐的宝剑。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遮天蔽日的密林被冷风刮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孤傲的挺立在寒风之中。头顶没了障碍物,姚溪桐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苏苏只要找借口离队,他们头顶上空一定有鸽子飞走。眼见苏苏又失了踪影,他对一旁的萧宝儿说,“潇潇,我想吃肉,要不你给我打只鸟。”
“你赌输了,一月不吃肉。”
“你吃肉,我喝汤总行吧?整日吃素,我快要熬不住了。”萧宝儿认真看了几眼姚溪桐,确实比初见瘦了不少,“说好了啊,我吃肉,你喝汤,只准喝汤。”
姚溪桐轻轻扯了扯嘴角,不就被骗吃了点儿蚂蚁,有必要那么记仇?他指着苏苏放飞的信鸽说,“射那,看到没,那个黑点,那是离我们最近的飞鸟。”
“射猎的事儿不用你瞎指挥,我自有分寸。”萧宝儿的话音刚落,箭矢已经朝着更远的地方射去。
姚溪桐这才看见天边还有一个黑点,且非常不巧地被萧宝儿射中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萧宝儿真像她自夸那样儿——箭无虚发,不远处的林地上果然躺着一只信鸽。看到信鸽脚上绑有字条,姚溪桐暗自松了口气,真不知苏苏的脸色会有多差。
等他看清楚被射中的信鸽通体呈灰色时,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会那么巧吧!就听萧宝儿说,“皮袄子,我们居然射中一只信鸽……这字条怎么没头没尾的,就写了太皇太后已死,淳王无恙,谁写给谁的啊?”
姚溪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何伯最终还是瞒着他把消息传了出去,在何伯心中,他还是外人。萧宝儿瞪大眼望着他,“你怎么了,问你话也不答?身体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好差?”
“小声点儿,我们之中有奸细,我被字条的内容吓到了。”
“真是的,”萧宝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管他奸细不奸细,反正我会保护你。”除了苦笑,姚溪桐还能怎样?偷鸡不着蚀把米,该是苏苏笑话他吧!
“走,我给你做一道雪上梅开。”
“稍等一下,我忽然觉得还是应该把太皇太后的事儿告诉父王,”只见萧宝儿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鸟,沿用那张字条绑鸟腿上放飞了。
姚溪桐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他指了指天空,又指指萧宝儿,“我怎么不知道你把这鸟你一直藏在身上?”
“你没有摸过我的胸口自然不知道。”
这回答真绝了,姚溪桐又问:“这么一直藏着,你不会压到它吗?”
“我们睡一起,你压到我了吗?”
“别拿我们的关系和这只鸟作比好吗?”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姚溪桐深吸一口气,他对萧宝儿的了解还真是不多。说她信守承诺吧,出尔反尔的挺快。说她脾气好吧,坏起来的时候简直吓人。想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道:“你怎么能懒到用别人的字条传给北辽王,不怕他担心你吗?”
“我一直都这样,父王已经习惯了。对了,什么是雪上梅开?”
“鸽子炖红豆。”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