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做饭,众人仅有的一条羊腿被做成四菜一汤。
马蹄竹蔗羊腿骨汤,蜜饯蒸羊肉糜丸,孜然炙烤肉条、萝卜口蘑红烧羊肉、土锅黑豆闷烧羊肉。菜刚上桌,饕餮来了,每样菜一人一筷尝了几口,饕说,“今晚的住宿费免了,”餮接着问:“食材哪儿来的?”
何伯搓了搓手,“马蹄是路上买的,竹蔗不久前才在林子里挖到。蜜饯跟苏苏姑娘讨的,口蘑今儿才泡水发好。萝卜和黑豆原本都是留给牛马路上吃的……”
萧宝儿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想要吃肉,听到配料来自桑吉和多克的口粮,一下子就没了吃的心思,拿了个硬馍坐在一旁默默地啃。“过来,”餮朝她招招手,趁着没人看见悄悄塞给她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蜜唧得喂蜜养大,这儿没蜜,他们一直吃我的精血。你把蜜唧吃了,你就是我的人,以后好吃的都给你。”餮说完就捂着嘴一直笑。萧宝儿不敢去深思他口中的“精血”是什么,更好奇手里那包被树叶包着的东西。
“打开看看,给你的都是好东西。”
暗绿色的树叶里包着七八只鹅黄色的肉虫,每只都有拇指粗细,见光后这些肉虫正开心地蠕动着身体,麻酥酥的感觉从手掌直接传到萧宝儿全身。她用力控制住身体不颤抖,声音却露怯道:“这要了干什么?”
“吃,好吃!”眼见饕要过来,餮遁入阴影走了,“别说是我给你的,嘻嘻!”
姚溪桐不能吃肉,和萧宝儿一样啃硬馍。餮刚走,他就问:“你们在干嘛?”
萧宝儿把肉虫举到他眼前,“你可知这东西是什么?”
姚溪桐仔细看看,“竹虫或是竹蛊。”
“在乌,竹虫很常见,这种虫寄生于竹子内部,是乌族人最常见的食物之一。竹蛊顾名思义,用竹虫养出来的蛊,这种蛊与其他蛊虫不一样,无毒无害,乃是练功者最喜欢的圣品。”
萧宝儿被姚溪桐的话吸引住了,忙问:“这些到底是竹虫还是竹蛊?”
“竹虫没有这种颜色,不排除是罕见的紫竹虫。”
“不是竹蛊?”
姚溪桐暗自发笑,竹蛊可是稀罕物,能这么随便给人?他讽刺道:“吃吃看吧,传说一蛊补十年。这儿有七只竹蛊,可以给你七十年内力,多好的事儿!”
闻言,萧宝儿很认真的说,“真是竹蛊我就忍住恶心全吃了,估计是竹虫,即便是罕见的紫竹虫,也还是虫。我若吃了,你一定会笑,对不对?”
“潇潇,若把内力比作江河湖海,经络就是容纳江河湖海的容器。假设你的体内能放下一条河,吃了这几只竹蛊,好比得到一片海,能容纳一条河的经络如何承受一片海?你说后果是什么?”
萧宝儿用手指戳了戳树叶上的虫,其中一只蜷起来裹住了她的指尖,密密麻麻的腹足不断在她指尖蠕动,肉眼可见的口器似乎在找该从哪儿下嘴。她把虫子弹回树叶,顺带将两者裹了起来。
姚溪桐以为她不敢吃,戏谑道:“公主洪福齐天,大可以吃一只试试,一只不过十年功力,公主受得起。吃下若感觉体内精力充沛,竹蛊无疑。若只是满口生香,那也是上好的美味,你说是不是啊?”
萧宝儿张开嘴将树叶直接塞入口中,她用指头戳过虫子,看似柔软的虫子其实有层硬壳,腹足和口器也都不似普通虫子。姚溪桐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虫是蛊,对她的影响都可以接受。一蛊补十年,吃不好就爆体而亡,但她不怕,这样的死法肯定不会拖累父兄。
七只竹蛊不算少,想要不嚼就吞下实在不可能,她皱着眉死命嚼了一下,树叶粗糙的质感吃在嘴里并不好受,嚼碎的竹蛊更是有股无法言喻的滋味儿。
姚溪桐看她吃的那么痛苦,仿佛已经感受到虫子被咬碎后汁液飞溅的感觉,随之也皱起眉,这实在太恶心了,她怎么下得去口。
萧宝儿憋着气把竹蛊吞下腹中,不过片刻就感受到丹田处有股力量正汹涌澎湃的在她体内乱窜。这该怎么办?她抬眼看着姚溪桐,后者早已别开了视线,一副根本不想看她的模样。不行,身体无法承受了,还是按巫祖说的办,遇事想不通就打拳。
她急匆匆地朝后院跑去,姚溪桐没有跟着,暗道:她的吃相已经够难看了,难不成还要跟去看她怎么呕吐?
江湖人求之不得的圣品就这样被萧宝儿一口吞掉,姚溪桐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可以说萧宝儿福气好,也可以说是事情的必然。
首先,姚溪桐认得这种虫子,不是竹蛊就是竹虫,吃不死人。
其次,即便吃死人,萧宝儿也不怕,像她这种试试会不会的死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入夜,萧宝儿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的打拳,试图用巫祖教的拳法缓解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
餮藏在角落中默默地看着,那眼神很像在看一种食物,美味的食物。
苏苏早已收拾好房间,怯生生地问萧宝儿,“主子,今晚能同你一个屋吗?”对上其疑惑地眼神,急忙解释:“下午在镇子里随便逛逛,这里根本出不去,屋子不是屋子,墙不是墙,整个地方瘆得慌,想到夜里有鬼出没,我……我害怕!”她不是一个轻言恐惧之人,全家惨遭灭门她没有害怕,被人拖去妓~院抵债她没有害怕,下午同喜鹊怎么绕都出不去却让她害怕了,真正的恐惧源自未知。
姚溪桐很大度,隔着老远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