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抱怨,带给他的永远都是笑脸和对未来的憧憬期待……
“水水……”邵元松觉得难过。
“当年父亲说把我许配给呈扬表哥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终于可以离开年府了。但当年茜对我越来越差,然后说出我配不上表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怕要不成了,而年茜那么喜欢贺程扬,退婚的原因肯定会是我……”
“所以,当周氏让我送佛经去正觉寺开光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要来了,毕竟婚期已经开始临近,而年茜对贺呈扬的爱慕毫不掩饰。”年若自嘲道,“周氏在我面前甚至都懒得遮掩,因为对于她来说,我弱小到甚至不需要她多费心神,或者说她更享受看我明知是火坑还不得不跳的痛苦挣扎吧……”
她也曾对生母谢氏的逆来顺受恨铁不成钢,但当所有的反抗都成为变本加厉的伤害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更何况谢氏还有她这样一个软肋,等她长大了,谢氏又反过来也成了她的软肋,然后她就和谢氏一样学会了隐忍和顺从……
“我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理由和资本,所以辗转反侧,忐忑不安一晚后,我还是按对方的要求登上马车,然后在那里失控……”年若望着山林的另一个方向,当年的事情愈发清晰起来……
当突然间发疯的马带着她冲入林中,车夫干脆利落的跳马时,她等待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而它敲出的声响将会把她拉入绝望的境地。
因为预想过这样的可能,所以她的准备还算充分,晚上翻箱倒柜的找了件不透气的皮衣密密缝了,在车夫赶车的间隙一直偷偷吹气做成简易气囊,在车夫跳车后不久,马车冲入林中一段,稍稍减速后她便咬牙跳了下来。
应该庆幸她上辈子体育还可以,这具身体的运动神经线不说,至少她知道该怎么跳车,应该注意什么,然后在简易气囊的缓冲保护下安全落地……
她只能靠着周氏漏算的这一丁点细节为自己争得一丝生机。
然而,也只是一丝而已,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出过门的她在树林中根本不辨方向,不敢往出走,也不敢往里走,因为她不知道陷阱到底在哪里等着她,彷徨间听到了几个男人的声音,猥/琐粗俗,几乎可以想象是怎样不堪的人,那是周氏为她准备的……
意识到对方开始找她,她再无法维持谨慎,慌不择路的开始奔逃。然而对方却不止一人,发现她后开心的追上来,甚至还充满闲情逸致的逗弄,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让她满心惶恐,绝境中爆发出巨大的潜能,在林中逃了很久……
后面的男人们也意外于她的体力之好,后来渐渐失去耐心,全力追了上来……
将近一个时辰,她的体力达到极限,踉跄着往前走,身后的危机越来越近,满心的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邵元松就是在这个时候,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39章 周氏下帖
邵元松听着年若的讲述,想象着她当时经历的绝望,心痛非常,可她以前从未说过……
那天他正因为怎么都读不好书而不开心,又不想跟着父亲去学经商之事,而父亲也反常的没有顺着他,狠狠训斥他一顿后,他一气之下就带着几个小厮来林中打猎散心。
然后就看到了狼狈的年若,即便狼狈,也叫他惊为天人,尤其那一双眼睛在听到他声音时亮起的光芒,让他心悸。
他虽是个纨绔,但对付几个市井混混还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对方见他穿着富贵,摸不清底细,也不敢轻易触霉头,很快就四散奔逃。
年若说起这段的时候,脸上带了些笑意,“你在看我第一眼后,就再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赶紧把外袍脱了给我……”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就在奔逃之际挂的到处破损,胳膊和胸口都露出了肌肤……
“直到我穿好衣服,你才跟我说话,但也没说两句,就满脸通红的要离开……”她那时候就想,至少这是个正人君子。
邵元松也能想起当日的心情,他那时候一心向往读书人,自然按照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
“你怕损我的清誉,赶忙让下人去买女式成衣,自己又躲的远远的,说怕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让人看到了于我名声有损,又说会在远处看着我,万一有危险也会及时赶过来救我,让我不要害怕……”年若想到那时的情景,笑道,“即使你离开了,我身上披着男人的衣服,其实照样说不清的……”
“我当时就想,君子是君子,就是考虑事情有些简单,可我内心深处是无比庆幸的,庆幸你及时出现,庆幸你可以带我脱离年家的泥沼,所以当初我说愿意嫁给你是出自真心……”
“水水……”邵元松紧紧抱住年若,“对不起,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辜负了你一腔真情。
他一直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嫁他的,毕竟她那么好,那么优秀,还曾有过跟他有着云泥之别的未婚夫,所以随着婚后的相处,他内心的欣喜若狂渐渐被无可抑制的自卑替代,她只是被迫嫁他的,她的性子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