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秒后,传东听到了王德均的惨叫声,显然那条蛇咬到了他,至于为何过了1秒传东才听到声音,不是王德均的神经反射弧长达1秒,而是……这是“声音”啊。
断成两截的蛇会马上死吗?肯定不会的,就算斩下头,都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会引起条件反射,在身体中部断成两截那就不只是条件反射了,起码前半截还是真正的活着。
也不知王启胜是没反应过来那是蛇,还是反应慢了,又或是他以为将蛇斩断就死了,总之他做了个错误的举动。
而其实若是换把不那么锋利的剑,蛇被断时剑上传递的力道,当也会让它噬咬向王德均身体的前半截身体发生偏移,咬不到王德均,偏偏好死不死的,王启胜用的是第六剑,蛇身断的太干脆利落了。
两匹马停下来了,在王启胜又惊又怒的叫声中,一团血光爆散,那半截蛇的蛇头被他捏成肉泥。
可以想像的,身体被断的蛇肯定会死命地将毒液注入王德均体内——假如它是毒蛇。
事实它确实是,传东远远的只看到王启胜将王德均抱下马后,一阵的手忙脚乱,连看带猜的,大概是吸毒、挤血、敷药等各种动作做了个遍,但似乎并没太大效果,正好有一阵微风从那边吹向传东,随风带过去的是王启胜带着哭音的自责的一些字眼。
就这么地过了四五分钟,王启胜猛地一声哀嚎:“父亲!”
看起来王德均是完蛋了。
王德均死不死的,传东并不在意,虽然他对王德均趁他昏迷,让他签订了卖身契很是不满,不过这样的卖身契对战士无效,没有哪个地方的法律会承认。
而且不管王德均救他的原意是什么,救了他总是事实,否则时间久了他或许会及时醒来,或许会被什么兽类、阴魔吃掉也说不定。
所以传东单方面地和王德均恩怨两清了。
可惜怎么不是来几只阴魔呢?传东遗憾地想着,没想到他才刚这么想着,那边就异变再起:
莫丹、王启胜两人竟然打起来了!
这什么情况?
且将时间稍往前推一点。
“咳!小胜,我不行了,可惜,本来打算这一趟完了就把杂务扔给下面的人,好好陪陪你母亲、妹妹,却没想到……非但血本无归,还将性命搭上了。”王德均躺在王启胜怀里虚弱地说着。
“父亲,呜……都怪我、都怪我!”王启胜泪如雨下。
他虽然已经是战士了,十九年来却一直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本来成为战士后,他以为他可以自由在蓝天翱翔了,此时当这片为他遮风挡雨的羽翼即将消失时,他才发现他的天崩塌了。
王德均微微摇了摇头:“行了,怪不得你,只是以后你想要在战士之路上走的更远,就需要靠你自己了。”
王启胜使劲地点着头:“父亲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哎……忘了我以前对你的要求吧。”王德均有些气喘地叹息着,“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只盼你能……一生平安!”
王启胜哭的越发厉害了。
王德均使劲咳了几下后,艰难地略略抬起头,向俯下身的莫丹说道:
“莫丹,这些年多亏了你,本是想着这一趟货出了,给你一笔丰厚的资财感谢你,却没想到……”说话时他在怀里摸索了下,掏出三张银票:
“现在就剩这点余财了,希望你不要嫌弃,以后若可以,稍稍帮衬下你弟弟。”
莫丹接过那三张银票,看了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王德均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意,又是一阵急促而无力的轻咳,一手紧紧抓住王启胜:
“你哥哥只知吃喝玩乐,挥霍无度,死不悔改,你回去后给他点钱财,给他点钱财,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不过要……照顾好……你母亲……和妹妹!”
王德均越说越吃力,声音低微。
王启胜紧握着父亲的手,脸上有着一丝异样,很快又消失,哭着:“父亲你放心,哥哥我会尽量让他过得好一点,母亲、妹妹会照顾好的!”
王德均辛苦地喘息了一阵子后,脸上浮现一抹嫣红,轻声道:
“把我焚成灰,秘密带到泰安城,趁我身死的消息还没被人知道,把我们家的铺子卖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守不住那铺子,记住,没能力、没实力……就要……低调……”
似乎是气息不匀,他说到某些字眼时会重一下、轻一下的,直到最后“低调”二字戛然而止,抓着王启胜的手也松开了。
王启胜一声“父亲!”哭嚎出声,哭的越发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