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蛊折腾,这会儿已经气虚乏力到强弩之末,卫简想要知道的信息也已经大致获得,初次提审便暂时告一段落。从诏狱出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天色大黑了。
“在定案之前,你们三个轮流亲自看好阳武侯,千万不能有丝毫差错。”卫简郑重其事地交代道。
尽管只是零星听到阳武侯供述之词,也足够萧衍三人充分提起警醒之心,当即表示除了卫简提审,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阳武侯。
人在诏狱,又有萧衍他们在,卫简心里还是很放心的。紧绷着的情绪一经放松,饥饿感随之上门。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已经饿得要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和填饱肚子相比,还有件更急于求证的事要办。
一路打马回府,连祈还候在门房,听到马蹄声先一步迎了出来,接过马缰道:“少爷,老太太和夫人一早派人传过话,说是您回来了直接沐浴休息,不用去请安了。”
卫简点了点头,边走边说道:“沈公子情况如何,王掌院何时离府的?”
“王掌院仔细给沈公子瞧过,说是虽无性命大碍,但身上的伤还是要仔细将养,还开了两副补气血的方子,大总管专门拨了厨房两个嬷嬷煎药,王掌院亲眼看着沈公子喝过药之后才离开的,说是明早再来看看。”
卫简点了点头,“我先过去瞧一眼。”
沈舒南的情形确如王掌院所说,无性命之忧,但也没那么乐观,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外,最严重的还是侵入脏腑的余毒和逃亡时气虚力竭造成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折损。
事实上,如果不是早先卫简灌了他小半瓷瓶的血,沈舒南的情况恐怕会更糟。
守在廊下的褚宁见到卫简红着眼睛走上前跪地磕头道谢,他早从连祈口中知道,如果不是卫千户,自家少爷恐怕性命危矣。
卫简将他拉起来,看了眼烛光并不明亮的房内,压低声音问道:“你家公子睡着?”
褚宁抹了抹眼角,回道:“傍晚喝过药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不过少爷交代过,说是如果大人过来,让小的叫醒他。”
卫简当即出声阻拦:“不用了,睡着对他伤口恢复好,我进去看一眼就走,不要惊动他。”
褚宁应下,替卫简打起门口的珠帘。
将脚步放到最轻,卫简走到床榻边,一眼就看到了沈舒南在淡弱烛光下血色匮乏的脸,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回放出当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暗器死死护着自己的情景。
沈舒南啊沈舒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简在床边坐下,静静用目光描摹着沈舒南的脸,从饱满的额头到浓密但不张扬的眉,再到闭合着的双眼……挺括的鼻梁……线条美好的嘴唇……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眼前这人也有种别样的吸引力,超脱于容貌,上升至由内而外的气质和韵味。
此时的卫简可能还没清醒地认识到,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卫简曾听钦天监的老监正瞎忽悠过,说是有些人,眼睛里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看进了心里。
这种人就叫做有缘人。
沈舒南,你是我的有缘人吗?
卫简心中喃喃自语,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莫非是在红樟林里待久了,瘴气入脑了不成?!
“卫兄?”沈舒南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作嘴边一句轻轻的呢喃:“昭宁……”
卫简心尖一颤,伸手隔着锦被覆上沈舒南的手臂,低声道:“醒了?可还觉得难受?要不要喝水?”
一串低低的笑声从沈舒南口中传出,眼角都堆起了笑。
卫简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得一愣,不解:“你笑什么?大难不死这么开心?”
沈舒南摇了摇头,眼中笑意不减,“只是头一次发现,你也有如此细碎念叨的时候。”
卫简闻言当即白了他一眼,起身到桌前给他倒了杯茶。
茶水还温着,沈舒南就着卫简的手喝了多半杯,见卫简还穿着之前的公服,知他是一回府就过来了,心口顿时涌上一阵酸酸暖暖的复杂,道:“刚从衙门回来?可吃过晚饭?”
卫简将茶杯放回桌子,听到沈舒南的问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他因背部有伤只能侧躺着,心里一阵发堵,沉声道:“以后千万不要再犯傻了,我自幼跟着师父学艺,寻常毒药暗器伤不了我的性命。”
沈舒南却并不应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伤不了性命,也总还是会疼的。”
卫简眼中一热,垂眸掩饰这一刻心中的翻涌。
“少爷,您醒啦?!”听到房内动静的褚宁走了进来,打破了房里的沉寂,一脸喜色道:“张妈一直守在小厨房呢,我这就去给您取碗粥!”
沈舒南忙喊住转身就要跑出去的褚宁,道:“你让张妈再下碗面送过来,少放些辣子。”
褚宁轻快地应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舒南看着褚宁不复往日稳重的模样无奈笑了笑,转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