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血腥味让他顿时心下一沉,定睛一看,只见沈舒南的两侧手臂上竟有好几处刀痕, 伤口虽为见骨,但刀口处肉皮翻开, 血迹凝固,看着也挺瘆人。
第一时间喂他服下两粒药丸,卫简仅仅蹙着眉头服他坐起来靠着自己,果然,在他背部也发现了两道刀伤, 所幸比手臂上的浅了许多, 看起来应该只是划破了肉皮。
沈舒南受过的伤, 不知比沈舒南现下的严重多少,若易地而处, 这点刀伤卫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也是奇了怪了,换做沈舒南, 就觉得格外碍眼。
紧盯着沈舒南苍白的脸,直等了将近一刻钟还不见他有苏醒的迹象,卫简心里有些发急,抬眼看了眼洞口后,迅速从腰间摸出之前取血时所用的那个细颈瓷瓶,寒光一闪,细蜿的血流就无声地淌入抵着伤口的瓷瓶口里。
因为不确定沈舒南到底在红樟林中滞留了多久,中毒有多深,卫简足足取了小半瓶的血才罢手,随后尽数给沈舒南灌了下去。
在师父和师兄面前,受伤出一点血都要被念上三天,现在倒好,连着两天放血,若是被师父和师兄知道,恐怕未来三年耳根子都清净不了。
“沈舒南啊沈舒南,按你的俸禄,喝我这两口血,你恐怕得请我吃个三五年的馄饨才行了!”卫简又灌他喝了两口水,然后扯着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干了嘴角的血渍和水渍。
啧啧,别说,沈大人苍白着一张脸昏在人臂弯里的模样……还挺别有风情的。
“卫千户!卫千户?”洞口外阳武侯的声音有些急切:“你在里面可还好?”
卫简低头看了眼沈舒南,见他的眼皮好像动了动,心中一喜,冲着洞口道:“我没事,请侯爷稍等,我们马上就出去!”
阳武侯松了口气,声音由远及近:“我的气力恢复了不少,还是看看能不能帮些忙吧。”
沈舒南身上有伤,乍然清醒后体力定然也需要个恢复的过程,卫简急于将他带离这里,有阳武侯搭把手自然更好。
至此余生,卫简都铭记着自己这一刻的一念之差,并时刻引以为戒。
变故仿佛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当卫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沈舒南的位置已然对调。沈舒南反身挡在他身前,双眼已经睁开,素来温和的眼里此时充斥着满满的担忧和诧异,还有一丝庆幸。
卫简在沈舒南的目光中瞬间回过神,动作几乎与思维同步,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脱手而出,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破空时划过的寒光,阳武侯闷哼了一声腾腾腾倒退几步,后背撞上山壁,靠蹭着跌坐在地。
“没想到,卫千户竟也善使暗器。”感觉到体内的迅速抽离,阳武侯心中一寒,暗道不妙,表面上却不敢在卫简跟前却不敢有一丝半毫的露怯,“巧啊,我那只暗器上同样淬有剧毒——”
“那又如何?”将沈舒南扶靠在一旁,卫简起身一步步走向阳武侯,扯了扯嘴角,坐在他背后的沈舒南看不见,但阳武侯却将他眼里跳跃着的嗜血的光芒看得清清楚楚,恐惧的颤栗如洪水一般从心里漫了上来,仿佛顷刻间就能将他湮没。
阳武侯声音发颤而不自知,陡然拔高嗓音道:“你难道要坐视沈舒南毒发而不顾?!”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话音未落,卫简欺身上前一个手刀就将人劈晕。
卫简现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怒发冲冠。
他现下恨不得当场弄死阳武侯,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沈舒南。
后背上的疼痛让沈舒南的意识彻底恢复,看着迈步走向自己的卫简,沈舒南在他犹如实质化的怒气中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扯着火烧火燎的嗓子干巴巴扯出了个苦笑:“卫兄——”
卫简抬手打断他,心情糟到擦着火信子就能点爆,“你先什么也别说,等出去了定让你说个够!”
沈舒南蓦地升起一种想要缩脖子的冲动,肩膀一抖就牵动了背上的伤,顿时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卫简脸上的寒意更重了,三两步走上前查看沈舒南的后背。
这种梅花形暗器厉害之处不在伤口,而在于毒。加之沈舒南扑过来时挣扎间避开了后心的致命处,故而伤口并不算严重。
手起手落,原本嵌在沈舒南背肉里的暗器就被卫简给拔了下来,反手收进了腰间的香囊里。忽然,他身体猛地绷紧,神色郑重地看了眼沈舒南,快声道:“有人在靠近,你且在这里待着,无论外面什么情形,我没叫你,千万不要出来!”
说完,不待沈舒南反应,卫简脚下一蹬就蹿了出去。
沈舒南伸出去的手孤零零地停留在空气中,连卫简的衣袖都没来得及碰触到。
百无一用,是自己!
一边反省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沈舒南一边放轻动作靠近洞口。卫简出去的时候又顺手将洞口遮掩了起来,不过透过丛棘藤蔓的空隙依稀能窥到洞口外卫简的背影。
沈舒南看了眼悄无声息躺在附近的阳武侯,回想起他刚才的黑手,还是扯了些韧性良好的藤蔓将他五花大绑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