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请安。这次千里奔波风尘仆仆地直接入宫面圣,又值得她特意强调,想来必是情况重大。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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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寿宴并非整寿,文老太君一早就有交代,从简。但皇上还是特别派了两位皇子过来贺寿,一并带来了宫里的赏赐,清一色的内务府专用车马在庆国公府的大门口一字排开,足足二十多辆,让前来贺寿的宾客们和围观的百姓们艳羡的同时,也见识到了今上对卫家的看重。
一整天的热闹欢腾自不必提,直到暮色四合,小戏台上的最后一折戏落幕,宾客尽散,庆国公府的大门关闭落闩,阖府上下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这一夜,卫简特意从公主府调来两班侍卫辅助轮值戍夜,让庆国公府上上下下睡了个踏实的安稳觉。
卫简一出手就解决掉了魏家这个麻烦,卫四卫六和卫铉为了表示感谢,借着寿宴没少灌他酒,等到宴席结束回房的时候已经有了醉意,这一觉难得睡得深沉。
连翘看了眼刚刚浮出鱼肚白的天际,对着身着宫廷内监常服的人福了福身,道:“劳烦公公稍后,奴婢这就去请主子起身。”
来人客气地拱了拱手,眉眼间却流露着藏不住的焦急。
卫简睡觉一向警觉,连翘又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而床幔一被拨开他就醒了过来,待看清是连翘,又闭上了眼睛,嗓音微哑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连翘见他眼睛睁开时还带着血丝,心有不忍,却又不敢耽搁,替他打起床幔,道:“寅时还未过,只是宫里来人了,说是请您即刻进宫。”
卫简登时睁开眼,一闪身就下了床,让连翘马上将公服备好。
一刻钟后,两骑快马从庆国公府的侧门奔驰而出,穿过清晨空荡的街道直奔宫门的方向。
已故南安王及其母杜氏的灵柩被劫,下落不明。
卫简从弘景帝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意外。
“不止如此,你再看看这封密报。”弘景帝说着递过来一封书信。
赤焰云纹?!
卫简看到信封上独有的标记,双目微瞠,丝毫不敢怠慢地双手接了过来。
这是来自山西总督符远符大将军的亲笔手书,陈述详尽,卫简越看脸色越沉,再想到之前弘景帝与他密谈的内容,心里不由得一紧。
弘景帝的神色也很肃穆,见卫简将书信的内容看了个大概,开口道:“孟筠也带来了凉王的口信,说是得到密报,鞑靼在凉州边境驻扎的大军或有异动。”
卫简将书信呈回,主动请缨:“属下愿亲往西北,请陛下恩准!”
弘景帝却摇了摇头,“朕此前与太子再三商议,决定还是走一步险招,彻底解决隐患。”
与太子早有商议?!
卫简一抬头就撞进弘景帝了然的目光中,躁动的心绪突然就平缓了下来。对于太子,对于符远大将军,皇上是信任的。这对卫简来说就足够了。
“朕已密令太子,无论途中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西南大营。你回去稍作准备,即刻动身前往淅州,务必查明南安王灵柩的去处,必要之时,可调用当地府兵。”
“得令!”卫简接下弘景帝赐给的金牌,少刻不敢耽搁地退了出来。
出公差对卫简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卫简只带了萧衍和连祈,而将周程留在了京中,并暗中嘱咐他平时关照沈舒南一二。沈老的手札目前虽然并未发现什么玄机,但背后之人一次没得逞,保不准还会再次下手。
时间紧急,卫简带着萧衍和另四名锦衣卫直接从南城门而出,连祈早已经背着包袱等在南门外,会合后加入队伍,一行人打马奔驰在官道上,一身缇衣鲜明乍眼,宛若人形令牌,路上来往车马行人远远见了自动避让,令他们通行无阻。
淅州位于东南道西南,辖内通河是兰江最大的支流,南安王的灵柩出京后一路向南,经淅州改水路,由通河进入兰江,顺流南下,再由戎州转入衡江,出大虞境内入南安,然后在南安的天沐城码头上岸,经陆路抵达国都鄯和城。
现在,有人赶在灵柩上船前下了手。
太子一行虽比南安王的扶灵队伍晚出发,但速度却快了数倍,因而是赶在他们之前就在淅州码头上了船,是以,案发现场被保持得还算不错,起码在卫简赶到的时候,州衙的捕快们正在案发现场轮值。
淅州州衙的捕头名叫赵屹,是个三十岁开外的黑脸汉子,身形略瘦,中等个头,眉眼有神,见了卫简一行人不失礼数,却也没有刻意的逢迎讨好或忌惮战兢,这让卫简对他多了两分好感。
卫简听赵屹将具体情况介绍了个大概,正要亲自下去查看一番,忽的远远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人数竟还不少。
淅州隶属东南道泽中府辖下,南安王的灵柩在这里被劫掠,泽中府知府刘瑜哪里还坐得住,早在得到消息的当日就赶到了淅州,上报朝廷的陈情折子也第一时间递了上去,而后一边督策着淅州知州佟首年尽快破案,一边心焦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