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提过暗语,我——”沈舒南的话音戛然一顿,陡然意识到:“我外祖家传祖业,经营的是钱庄。”
为了最大限度保护存户的隐私,以及账户的安全,钱庄和存户,尤其是大额存户之间有一套独家的密令,而且,会固定更替。
出身经营钱庄之家,而后又掌管经营钱庄多年,使用密令对沈舒南的外祖父来说,显然是小菜一碟。
可惜的是,沈舒南完全没有继承到这项技能,而卫简也是个门外汉。所谓隔行隔山,眼下的情形,恐怕只能请教懂行的高人了。
不过,在此之前,恐怕得先进宫一趟了。
虽然经过一觉调息,沈舒南所中的迷烟已经解除,但一番折腾下来,加之重重谜团的困扰,沈舒南本就偏白皙的脸色失去血色后愈发显得孱弱,再刻意在眉眼间妆点上突逢大变的惊魂初定和破家的惶然悲痛,还真能唬得住人。
没想到啊,沈大人竟还有如此演技。
卫简暗暗咋舌,再度感叹于沈大人的多才多艺。
“启禀皇上,鉴于目前的处境,卑职请将沈大人暂时安置于卑职府中,以保证沈大人的人身安全。”禀明情况后,卫简请示道。
不仅弘景帝,就连站在他一旁的沈舒南也愣了。
弘景帝很快恢复如常,看了看呈上来的这本手札,又看了看站在卫简身旁面无血色的沈舒南,点了点头,“准。”
第66章
“杜芸娘动了胎气,庆王爷请示过皇上, 决定押后三日再开堂秘审。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去刑部衙门了, 在这里好好休息,顺便将手札抄录一份, 稍后我会请个可靠的人来跟你一同研究密令。”出宫后,卫简直接将沈舒南又带回了广阳公主府, 而且也没让人住在客院,直接安置在了离他不远的东园,是个独立的二进小院,有独立的小厨房, 徐伯张妈和褚宁也一并安置在这里,除了不能出府暴露身份, 徐伯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对于卫简的救命之恩以及这番体贴细心的安排,单纯的语言远不足以表达沈舒南心中的谢意。大恩不言谢,行动以报之。沈舒南全然承下卫简的好意,安心在广阳公主府住了下来。
刑部郎中的宅院深夜走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街肆,幸亏夜里没风, 并没怎么波及到邻居, 不幸的是火势太旺, 等到扑灭的时候已经烧得通透,据说除了当家的官老爷, 府上的三个下人都烧死了。
就连文老太君和广阳公主也被这个消息惊动了, 得知卫简一大早就出了门,马上让管家派了人去顺阳胡同打听情况。结果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卫简就带着沈舒南先一步过来给她们请安了。
房内没有外人,卫简挑挑拣拣地将能说的都告诉了祖母和母亲,知道徐伯他们并没有死,文老太君和广阳公主都松了口气,安慰沈舒南在府里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同管家说。沈舒南在这二位面前恭恭敬敬地执晚辈礼,文老太君和广阳公主看在眼里,满意在心上,神情愈发的和蔼可亲。
不知道沈舒南心里是不是觉得受宠若惊,面对眼前笑得格外热情的老太太和亲娘,卫简是觉得压力山大,迅速带人撤退。
如今庆国公府宾客不少,出于完全考虑,卫简暂时封禁了庆国公府和广阳公主府之间的角门通行,一律走正门。
卫四和卫六可算是找到了奚落他的机会。
“你这算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卫六从交手中败下阵来,摆了摆手表示暂停,揉了揉阵阵发麻的双臂,嘴上讨着便宜。蓝颜这词他还是从小七那里学来的呢。
卫简接过连祈递上来的布巾擦拭着额头脖颈的热汗,撇了撇嘴,“两年不见,你这嘴上功夫渐长,身手却没什么长进,怎么着,没少挨三叔的鞭子吧?!”
还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六大步流星坐回石桌旁,咕咚咚喝光了一盏茶,抹了抹嘴,“甭提了,江南那地儿,待得我是浑身的不舒服,哪像之前跟着大哥的时候,练兵打仗,喝酒吃肉,那叫一个爽快!这两年,我可是连一场痛快仗都没打过!”
“没仗打还不好?!”卫简扔了条布巾到他脸上,也在石桌旁坐下,“我听太子说了,扬州造船厂来年一定会筹建起来,等战船造好了,水师开始操练,到时候你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卫六却没那么乐观,“这话我已经听了两年,扬州造船厂还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既然没有船,当初就不该早早将兵将们调过来,这不是胡闹嘛!”
“差不多就得了,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卫四捏起一块点心塞住他的嘴,“你呀,管好你的嘴,就是给三叔帮忙了。”
卫六三两口吞下嘴里的点心,委屈道:“我也就在你们面前抱怨抱怨,跟我爹都没提过。”
卫四:“算你还长点心。”
卫简却把他六哥的话听了进去,因为太子私下里也曾对当初调兵扬州的事颇有微词。现在又听六哥这么一说,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初,筹建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