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君的意思是……陆六爷与芸夫人私情复燃?”
“那倒不是。”廖太后忙澄清道:“明冲那孩子虽在情之一事上死心眼,但却从来都是谨守分寸之人,便是当年,两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半分僭越之举。然毕竟有这层隐情在,加之芸娘母子如今的地位身份,陆老太君是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多有接触的。”
卫简点了点头,“陆老太君的想法实属常情,以他们二人的身份,确是避嫌一些得好,旁人暂且不论,若是让安南王误会,那可就有的麻烦了。”
廖太后点头,“我与陆老太君也是这般顾虑。”
卫简:“明日芸夫人按例要携南安王府的女眷进宫觐见,您可是在犹豫,是否要私下点拨芸夫人两句?”
廖太后复又叹了口气,“是啊!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南安王府的身份又特殊,这等规劝的话,哀家着实不便开口。”
卫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人,沉吟片刻后,道:“孙儿有一同袍,其兄长与陆六爷是同窗好友,或可先请他做说客,探一探陆六爷的心意。祖母明日便如常召见芸夫人,待探明情况后再酌情打算。”
“如此也好。”廖太后点了点头,见卫简光顾着说话筷子都停下来了,忙招呼她用饭,“罢了罢了,说到底是她们的家事,你就不用跟着费心了,差事再忙,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
就着廖太后熟悉的念叨声,卫简这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她虽不苦夏,但前阵子持续闷热,食欲也免不了受些影响。
用过饭,又和廖太后说了会儿话,俞嬷嬷已经将卫简的飞鱼服烘干。待卫简换回袍服从慈宁宫离开时,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遂没有去东宫见鸿儿,径直出了宫门回府。
是夜,天公喘气似的下了几阵瓢泼大雨,睡意朦胧间,卫简迷迷糊糊地喟叹,亏得入夏前太子上表,奏请令工部及京兆府有司详细排查并修缮了京城各坊市的排水工渠,否则这样的降水量,怕是不少百姓家要水漫门槛了……
翌日一早,云收雨歇,万里碧空如洗,将皇宫的重檐叠瓦映衬得愈发气势恢宏。刚刚结束早朝当值的卫简行走在出宫的御道上,眼观此景,心下不由得生出丝丝敬畏。
忽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声调急促:“世子爷,请留步,陛下急召!”
第60章
一见涂公公这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卫简心中暗道不妙,半句话也不多问,直接拱了拱手,跟着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内阁诸位大臣和大理寺卿均面如沉水地站着,御案前则跪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瘦削小吏,战战兢兢,神色如丧考妣。
卫简识得此人,乃是南安王府长史刘骥。
弘景帝抬手让卫简免礼,沉声道:“安南王,死了。”
卫简惊诧地抬起头看向弘景帝,猛觉失礼,忙低下头,眼角余光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刘长史,见他肩膀颤抖得愈发明显,便知情况严重了。
弘景帝现下既震怒,又头疼不已,阴沉着一张脸让大理寺卿将现知的情况详细说与卫简听。
“今早接到南安王府的报案,说是南安王于寝房内暴毙。当值的左少卿于东明即可带人过府勘查,经仵作查验,认为南安王应当是风寒入体引发高热致死。”
卫简纳闷:“南安王发热,身边的侍婢们没发现?”
佟寺卿道:“据昨日当值的几个侍婢的口供,南安王从宫中回府后虽然被雨淋透,但喝了医工开的预防风寒的药后又睡了一下午,晚膳时看着身体并无异样。不过,因为膳食不合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命令她们不得进寝房打扰。直到丑时末,当值的侍婢听到房内有动静,进去后才发现南安王正全身发着高热,意识模糊地痛苦呻-吟着,等到医工赶来时,已经药石罔效,撑了不到一刻钟人就没了气息。”
卫简听罢,复又站正了姿势,静然待命。
然而,心里却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这是昨夜从南安传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你们都看看吧!”弘景帝眉头深蹙,抬手示意涂公公将军报传给在场的几个人看。
“这——”梁首辅率先看到军报内容,脸色突变,松弛的两颊轻微颤动着,忙将军报传给了一旁的谢次辅,“南安乱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色。
卫简最后拿到军报,内容精炼,寥寥数目就看完了。这是将军郭其昌和赵朴升联名发来的加急军报,说是南安地方州府驻兵及境内多数百姓拒不接受南安王受封,纷纷举兵作乱,已对鄯和城隐隐形成包围之势,速请旨平定南安。
“陛下,既然南安王已然受封,那维持南安的稳定便是朝廷责无旁贷之事。现三路大军就驻扎在鄯和城,不如趁势一举平定各路州府,以绝后患,也能还当地百姓以太平!”内阁次辅谢永安进言道。
户部尚书左承望却不认同,“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此时兴兵平乱并不妥当,一来,南安军民如此大规模作乱,只因不能接受南安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