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突然松了口气。两人撇得再干净,到底还是有话题的。他方要开口,一旁的荀瑛抢了先,笑道:“好着呢。小叔聪颖又勤奋,叔父极喜欢他,我们成亲后便将他送去国子监了。读书人入仕无非科举,且中了举人才有机会。可如今京中进士比比皆是,哪个不都在观政,有甚者等个五七八年都轮不到分配,别说举人了。不过若是入了国子监成为监生便不同了,经历拔贡朝考,过了便能为官。”
这倒是事实。想入仕,去国子监不失为一条捷径,而且这国子监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容嫣听得出来荀瑛话里的意思,秦翊自然是借了她叔父的光。只是凭秦翊的能力,容嫣不觉得这“光”借得有何价值。
可觉不觉得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一回事。毕竟她与秦家没关系了。
容嫣淡笑不与言论。虞瑶倒颇是配合,得知秦夫人便是当今首辅的侄女,啧啧感叹秦小少爷好福气,有这么个照顾他的嫂嫂。
荀瑛盼的便是这话,她不禁抿唇甜笑,得意地瞥了眼身边的夫君。可秦晏之除了始终展不开的眉心,无甚反应。
瞧着峻峭冷漠的秦大人,虞瑶这会儿也察出异常了,这夫妻二人怎就有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呢?
这话过去了,荀瑛瞧了瞧虞瑶身边俏丽的姑娘,含笑询问道:“这位小姐可是令媛?”
虞瑶笑应,“对啊,这是我家长女吴奚。”
说着,吴奚朝对面人含笑点头,端雅不失礼节,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不像她这个欢脱的母亲。荀瑛不禁赞道:“好清秀的小姐,风致嫣然,好生让人羡慕。”说着,她又补了句:“小姐可说亲了。”
“还没呢!”虞瑶笑道。“一直在山东,想着还是嫁回京城的好,这不便回来了。今儿我们还求了姻缘呢。”
这位虞家姑奶奶倒也是个实在人,不过小姑娘害羞了。嗔怪地睨了眼母亲。
荀瑛笑意更浓,对着吴奚平和道:“吴夫人也是为小姐好,要知道这宝灵寺的签可灵着呢,您若求了上签,好事便近了。”
“可不嘛!”虞瑶就喜欢这大方的人,话头又上来了。“我们今儿可真是顺当,她求了个支吉签,我带我们家侄媳妇也求了一支。不知秦夫人,您今儿如何啊?”
“怕是不及虞夫人了。”
荀瑛平静应了声。而旁侧正捏着汤匙的孟氏冷笑,摇头道:“求吉签?这人不行,拜什么菩萨都没用。”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僵住了,气氛一时尴尬。
虞瑶方才便觉得这位荀夫人有问题。首辅夫人又如何?首辅夫人便能随便对人冷嘲热讽吗?有没有个教养。虞瑶平日是聒噪了些,但礼数上她可是一点不含糊。不过谁若是想捏她,那也没门。
“荀夫人,咱可还在寺里呢,可不能说这些不敬的。”她盯紧了孟氏道。
孟夫人放下手里的汤勺与她对视,慵然哼了声。“我不过说了事实而已,若是求菩萨有用,至于五年都生不出个孩子吗?”说罢,目光一转瞥向了容嫣。
“夫人!”秦晏之耐不住了,眉心越蹙越深,蓄着厚重的反感。她这分明是在挑衅!
对,孟氏就是在挑衅。她瞧得出秦晏之对容嫣还是放不下,可毕竟他已经娶了荀瑛了,如此长情便是对侄女的无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惦记前妻,就不能藏在心里,别让人看出来吗!
想到昨晚自家人还因那两个没出息的容家人闹了一场,她心里更是堵。凭什么和离了,还要牵扯不清!
瞧着虞瑶的气势也上来了,孟氏连个回嘴的机会都没给,张口便对容嫣道:“虞夫人,您现在是虞家人了,与秦家再无关系了。瞧您面上看得透彻,这暗里怎就这么不通事理呢。您就不能好生管管您家人,别有事没事朝秦府闯。还当秦晏之是您家女婿呢,您把我们往哪摆?这么随便,你们眼中可有我们荀家人!”
孟氏语疾色厉,一番话下来,满桌人愣住。虞瑶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还道是遇到了友人,原来面前这个秦大人便是容嫣的前夫——
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给彼此留,秦晏之忍无可忍了。况且容嫣有何错?要指责回去指责他便是,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他看了眼荀瑛,本以为她通情达理看得出轻重,可她一副全然不在的模样,悠闲到冷漠。
秦晏之深叹,方欲开口反驳,容嫣发声了。
“这事是真的?”她冷问。
他凝眉点头。“是。”
“你帮他们了?”她追问。
“我会想办法。”
“谢过,不必。”容嫣语气锐利,拒绝。
秦晏之神色有点急,脱口道:“嫣儿……”
“人家都说不必了!”荀瑛咬着牙道了句。他居然还唤她“嫣儿……”
说罢,她又似笑非笑地望向容嫣,悠然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帮他们的,不但不会帮,昨个叔父还提到这事,他极是反感。他们不是想要为了春闱想结识翰林吗?不必了,我们替他们省了。因为只要有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