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陈言杰看不懂的,是街道上数不尽的布条,一尺宽十尺长,红色的布条上写着:“热烈庆祝引龙醉酒坊开业大吉。”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洪州城所有的街道,一眼看过去火红一片。
一个酒坊开张搞的这么隆重,比起皇帝出巡也不遑多让。
门口是几个体态优雅、面若桃花的年轻女子,穿着一件修身的长袍,在人群里穿梭着招呼,让人眼前一亮。
进门后是诗词会,早早的就有一群人前来争夺文魁,好把那几坛引龙醉搬回家。可是做出来的那几首歪诗,连自己这个基本不的人都能听出来,那写的都是特么的什么鬼!
真想冲上去把他们暴揍一顿,就你们这样的也好意思叫人,写的连个打油诗都不如。但是今天还要靠他们重人数,只好跟着众人拍手叫好,心里骂一句傻蛋然后走开。
陈凌没有露面,这种事还是交给陈言杰陈言实好,他们在洪州认识的人不少,自己前段时间刚把陈家的店给烧了,闹得人尽皆知,万一被发现和他们在一起,那多尴尬。要是问起来少不得陈家两兄弟脸上无光。
正值中午,最热闹的节目已经结束,酒坊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想尝尝这传说中的引龙醉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言杰心潮澎湃,这才是做生意哇,看看已经排到外面的长队,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为的就是喝一口引龙醉。
酒坊的引龙醉到目前只有两种,一种的高度酒,一种是果酒。
果酒很少,只有五十瓶,卖的价钱比汴京还要高上两成。
普通的高度酒倒是不少,应该能满足今天的需求。
一个满脸痘痘,奇丑无比的人夺得了今天的文魁,兴奋的差点把衣服tuō_guāng,幸好有人拦着,不然今天酒坊就开不了张了,那么多小姐丫鬟都在外面看着,这要是突然跑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男人,那以后谁还敢来酒坊?
此刻这家伙终于恢复了正常,正蹲在地上抱着五坛引龙醉呵呵傻笑,一会儿摸摸这坛,一会儿又摸摸那坛,乐的嘴巴都笑歪了。
周围的人一个劲的感叹,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一首酸诗居然也能赢五坛引龙醉,到时候去看看他家的祖坟上有没有冒烟。
五坛,够喝几天的了。
本以为他会找辆牛车拉回去,没想到这家伙腾的一下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喊道:“便宜了便宜了,降价大处理,五坛引龙醉一千两银子啦!”
陈言杰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尼玛,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找几个人把这家伙扔了出去陈言杰心里还好受了一点,五坛引龙醉哇,凌辰小公子也太舍得下本了。
最后便宜了一个眼疾手快的混蛋,塞给那人一千两银子抱住酒坛死活不撒手,直到下人找来牛车他才喜滋滋的一坛一坛抱上去,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嫉妒的眼睛在这里冒火。
眼见着人终于走了陈言杰的心情刚好一点就看到陈言鹤风风火火的的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一路走来把街上的红条幅全给扯下来了。
“简直欺人太甚!”陈言杰咬牙切齿的说到,今日可是我的酒坊开张的好日子,你陈言鹤不来贺喜也就算了,可是居然带人来拆我的台,你就是这么做哥哥的?
酒坊里的人一看也傻眼了,陈言鹤可是陈家堂堂的二老爷,居然带着人来砸自己亲兄弟的场,真够狠哇。
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为好,对自己兄弟都这样,可见这人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几个和陈言鹤有生意往来的人心里暗暗想到。
“来人啊,给我拿家伙,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亲哥哥会不会一刀把我砍了!”陈言杰脱掉外面的长袍,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根大竹棍就冲了出去。
“陈言鹤,今天你给老子说清楚!”一棍子招呼过去就把陈言鹤旁边的一个下人给打的满脸流血。
陈言鹤正蛮横的对着大街上的横幅指指点点,让下人把那些横幅全部扯下来,突然听到陈言杰的声音也是一愣,他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瞎喊什么!”陈言鹤横眉冷对,鼻子里哼出一声:“整天游手好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陈家的四老爷就是这么当的?嗯?”陈言鹤用手扯了扯陈言杰的衣服:“简直和土匪一样,陈家的脸都让你个丢尽了。”
“好大的威风呀,”陈言杰冷笑道:“我开个酒坊你陈家二爷都要来砸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陈言鹤一愣:“这酒坊是你开的?你哪里来的引龙醉?”
陈言鹤完全被陈言杰的话给惊到了,他是从哪里搞到的引龙醉?陈言鹤实在不敢相信,向来畏畏缩缩的陈言杰此刻居然比自己捷足先登,找到了那个少年并且得到了引龙醉!
这怎么可能!
陈言鹤脸色铁青,真看不出来哇,自己这个弟弟居然瞒着自己偷偷搞这一手,要不是下人禀报说有人在洪州卖引龙醉自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哪里来的?”陈言杰冷冷一笑:“怎么?知道哪里来的好马上派人去抢?陈言鹤,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就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陈言杰说完握了握手里的竹棍:“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今天你要是再敢往前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就来呀!”
身后的几个人也是怒目而视,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模样,好像真的会横死当场。
陈言鹤的胡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