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病变后，你会丧失自己的意识。而这三天里，你随时可能病变。趁你现在还有自己的意识，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的。”

自己会不会太冷血？看到吓得面无血色的夏木，司南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不经反问起自己来。

答案是，若是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感染病毒，无须借他人的手，他自会亲自了解自己。

“他已经得到了那东西了。”

知道自己的情况一阵恐惧之后，夏木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如司南所说，趁自己还有意识，把该说的都说了。

司南的脸色猛一变，自然听懂了夏木话里的含义。

“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帮他？满足一下临死之人的好奇吧。”

事到如今，对司南，夏木依旧持有怀疑的态度。哪怕知道自己将死，也不敢全盘托出。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木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

“目前为止，和他相遇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点了一根烟，司南才开口缓缓道来：“梦想是什么？对于像你们这种家世的人来说，梦想就是爱好，是消遣。只要垫垫脚，就触手可得。甚至有时候，梦想还会主动靠近你们。而对于我这种寒门学子来说，梦想等同于幻想。通往它的路不是充满荆棘，而是比荆棘更可怕的黑暗。一条由社会上所有的灰暗汇聚成的黑暗。我付出的艰辛和屈辱是你们远远无法想象。甚至为此我弄脏了自己的灵魂。”

司南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夏木张张口，吐不出一个字来。司南眼里迸出的恨意让他只觉得胆战心惊。

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露出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

而这种眼神，他实在是太过熟悉。

孩童时期的燕晖便是如此。

“是他救了我，我能有今天，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或许对他而言，只是无意间遇到我这个人，无意间和我说了几句话。可是对我而言，是让我活下去的动力。”

提及到这些，那段日子，司南忽然有些怀恋。想起了自己那篇被燕晖指导过的论文。

缘分真的是奇妙得很。

“他在意与否，你怀疑与否，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关系。现在只是，他恰好有难题，而我恰好已经有了解决难题的能力而已。”

“东道会。”

三个字，夏木指着自己的口型，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他是那个人唯一的儿子。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想得明白。”

最终，夏木选择相信。更多的是，他选择相信燕晖识人的眼光。那人好像不管是不是清醒好似从头到尾都相信着司南。

忽然觉得有些心塞。他和燕晖将近二十几年的友谊，燕晖也从未这么相信过他。

这次甚至.......

甚至故意甩开他........

“原来如此。”

对于燕晖的身份，司南一直觉得不简单。尤其是看到他身边贴身保护的男人，和洛璃岛上的韩川有得一比。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来头。也难怪夏木一直防着他。

“他得到那东西的消息确认吗？”

“陈岩亲口告诉我的。如果我都在这里，他应该也在这里。你可以亲自过去问他。”

司南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希望三天之后，我过来不是为了给你收尸。”

“借你吉言。”

“对了，其实我想收尸也收不到，因为感染者都会被处理，会尸骨无存。”

嘴还真毒。夏木脸抽了抽，目送司南离开。果然，他还是没办法喜欢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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